予歡回頭,發(fā)現(xiàn)竟是母親,她眉尖兒微不可察的蹙了下。
她收回了上車的腳步,神色淡然地看著快步而來的沈夫人。
沈夫人眼里閃過一抹復(fù)雜,隨即臉上堆起幾分不自然的笑,走上前來,親昵地挽住她的手,道:“予歡,你怎的在這里?讓母親好找,我去了月明巷,說你出門了?!?
予歡看著手臂上的手,有些晃神。
若不是她心如明鏡地清楚母親怕自己的這件事。
若不是她與他們最近又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面對母親這般親熱,她想她定會受寵若驚的。
甚至可能會激動到落淚。
然而,一個對你忌憚甚至厭惡的人,突然改變了態(tài)度,那么自己的身上定然有她所圖的東西。
可明明已經(jīng)不在意了,予歡的心還會如此的難受。
予歡并未推開沈夫人的手,但語氣冷淡,“母親找我有事?”
她想,值得母親放下身段對她如此虛情假意的,除了為她兒子,她想不出還能為什么!
沈夫人將她的態(tài)度看在眼里,嘆息了聲,“予歡你別多想,沒什么的,母親就是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發(fā)現(xiàn)虧欠了你良多,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予歡的心頭顫了下,她的目光定定地看著母親。
沈夫人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很不習(xí)慣這般被她看著,“也午時了,我們母女倆可不可以一起去吃個午膳?”
予歡想到剛剛看到二樓一晃而過的人,進去更容易查探,可她微垂了眼,卻道:“不必了……”
沈夫人面上露出幾分悲傷,卻沒有松開予歡的手臂,“你不原諒母親也是應(yīng)該的,這些年來,是母親忽略了你……”
不等予歡說什么,她眼睛一紅,落下淚來,“母親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頓飯而已……”
沈夫人哭得很是傷心,看著像是悔痛極了。
她哭著的時候,卻觀察著予歡的神色,見她臉上的冷漠好像松動了幾分,哭得越發(fā)賣力。
看著來往路人投來的視線,心里不由大罵,也就這死丫頭心腸硬,若婉嫆早就心軟了。
予歡蹙眉,“夠了。”
“你是答應(yīng)母親了是嗎?”沈夫人頓時滿面欣喜。
隨即沈夫人不容分說的挽住予歡就往對面的酒肆走去。
予歡微微回頭看了臨安一眼。
臨安微不可察地頷首了下,留在了馬車旁。
進了酒肆,要了一間雅室,沈夫人似乎是欣喜極了,忙前忙后的一通分派,似乎是真的想要借此彌補什么。
予歡冷眼看著,文脂心中警鈴大作,腦中只有一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然而,在予歡的暗示下,她和如云幾人只冷眼旁觀。
予歡卻思緒有些發(fā)散,若母親與沈婉嫆在一起,是不是也這般呢?
答案是不會的,她會拉著沈婉嫆說著體己話。
飯菜很快被端了上來,菜肴幾乎擺滿了桌子。
沈夫人很是細致周到的連予歡身邊的人都沒落下,也給文脂幾人安排了一桌飯菜。
由她身邊的心腹媽媽陪著。
坐在予歡旁邊,親自為她布菜,道:“這是雀舌,是這家的招牌菜,可夏京也只有這家酒肆里有!”
“一定很貴吧?”予歡淡聲問道。
沈夫人想到伙計說的價格,也肉疼得緊,話語卻是道:“你別操心這個,再貴也過不過我們母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