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予歡神色里多了幾分疲憊。
文脂心下憂慮更甚,她看的清楚,裴懷鈺對主子起了心思,這才難辦。
越是如此,主子越難脫身。
文脂在心里忍不住唾棄大爺,真是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想的可真美。
她有心打聽一下主子去二老爺處如何,可幾個丫頭都在跟前,她對木丹幾個道:擺了晚膳,你們也回去用晚膳吧,主子這里有我呢。
幾人都忙碌起來,文脂扶著予歡進(jìn)了里間兒更衣,主子,您面色很差,可是哪里不適
就是感覺有些累了。予歡一邊寬衣一邊道:那藥可留了備用的
文脂頷首,留了的……之前如云和奴婢打聽給您熬的是什么藥,奴婢只說您今兒午時又犯了老毛病。
奴婢順便按老方子抓了一副回來,若您服用不管用還得請了陸太醫(yī)過來。
予歡揉了揉眉心,你向來周全妥帖……二爺可有打發(fā)人回來
文脂道:打發(fā)如白回來一趟,說讓主子不必等他,他何時回來不定。
予歡放心了些,便道:等下吃過晚膳便閉門吧……
是……文脂應(yīng)了一聲,服侍著予歡換上常服,不由小聲問道:二老爺那里如何
看二老爺?shù)倪x擇了!予歡系著腰帶,一邊往飯桌走去。
文脂滿是希翼的道:若二老爺選擇站在我們這邊,事情倒是好辦些……
……
都察院司獄刑房
兩名獄衛(wèi)架著一名生死不知人從刑房走了出去。
從午后到此刻,在見識過裴指揮的手段后,整個都察院人人自危,氣氛已然緊繃到了極點(diǎn)。
裴梓雋慢條斯理的擦拭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松油火把跳躍的光火將他修長的手指渲染的森寒而冷戾。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兩名都御史看著他,只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又一次刷新了對這位禁衛(wèi)指揮使的認(rèn)知,心中對他越加忌憚。
可他的臉上卻帶著帶著和煦的笑意,還有嗎
獄史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上前兩部,回裴指揮還,還有最后一名,是司獄里給犯人收拾便溺的。
不,不過他,他年歲大了,應(yīng)該沒有疑點(diǎn)……
裴梓雋將手中的濕帕優(yōu)雅的扔進(jìn)旁邊的托盤里,慵懶的掀了掀眼皮,你是在為他擔(dān)保
獄史頓時一縮脖子:沒有,小人不敢……
左都御史頓時對獄史瞪眼,哪兒那么多廢話,還不快提人過來
是,小人這就去。獄史不敢怠慢,轉(zhuǎn)頭就跑了出去。
心里有些懊惱,自己是腦袋進(jìn)了漿糊才會犯蠢多嘴。
待獄史再次回來的時候,空氣里多了一股腐臭氣伴著血腥氣,豈止‘銷魂’可以形容
不少人頓時犯了嘔,捂住了口鼻。
可那氣味兒仍舊無孔不入,頓時有人忍不住奔了出去,瞬間司獄里傳來了干嘔的動靜。
這動靜似乎是很有傳染性,不少人跟著一起嘔。
裴梓雋卻面不改色的看著面前極具殺傷力的老者。
老者穿著灰撲撲破爛獄卒服侍,看著像是不小年歲了,佝僂著腰,稀疏的白發(fā)被一條灰布帶綁在頭頂,看樣子平時也不打理,顯得亂糟糟的。
布滿溝壑的老臉也不怎么洗,黑褐色的肌膚透著油光,鼻涕堆積在門口,仍在街上十足的一個流浪漢。
老丈在司獄多久了裴梓雋聲音溫和。
一旁的獄史張口剛要說什么,一下對上裴梓雋投過來的視線,他頓時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