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懷鈺說著雙眼逐漸發(fā)紅,雙手青筋鼓起,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在尸堆里。
周圍沒有活人,兒拼盡一身的力氣爬出尸堆,倒在草叢里昏迷了過去,等醒來后,發(fā)現(xiàn)在一處民宅里,那時我已經(jīng)昏迷幾天了……
裴懷鈺看向沈婉嫆,好在是被婉嫆遇到……
沈婉嫆眼皮輕顫了下,眼里含淚,緊緊的咬著唇,不去看任何人。
沒人知道她此刻內(nèi)心是何等的波濤洶涌。
可杜氏并未覺察覺到她的異樣,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她滿心都是對兒子的心疼,不住的落淚。
杜氏一邊擦著眼角,一邊道:真是苦了我兒了,幸虧我兒福大命大,如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說著,她又開始咒罵,說來說去,都是那該死的反賊蠅王,若非他起兵造反,勾結(jié)突厥做那叛國賊,我兒又如何會遭逢此劫
沈婉嫆瞬間面色慘白,渾身輕顫,低垂的眼眸里都是驚慌。
母親!裴懷鈺面色一變,沉喝一聲。
瞬間驚的杜氏一個激靈,意識到自己失。
瀛江王如今是禁忌,一個反賊,誰沾上了邊兒,那都得萬劫不復(fù)。
杜氏連忙掩住口往外看了一眼,訥訥道:是娘失,是娘失了,不說那個晦氣的東西了,如今我兒回來就好!
可卻阻止不了杜氏在心里破口大罵,合該他瀛江王變成一只臭蠅王。
裴懷鈺卻當(dāng)即道:母親,梓雋他現(xiàn)在如何他對您可恭敬聽說他很得圣上倚重,每日很忙吧
杜氏聽了兒子的話,并未深想,只大倒苦水,左一個野種,右一口孽種,只說他現(xiàn)在目中無她,都不來給她請安。
更帶著又罵沈予歡,可是跟著雞犬升天云云。
聽的裴懷鈺直皺眉,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委婉道:母親,二弟他如今是圣上跟前的人,身份地位,就算是那些一品大員對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您說話注意些,如此,落人口實。
杜氏眼白一翻,底氣十足的道:他現(xiàn)在就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敢越過我這個嫡母去。
若是他真敢明目張膽的不敬我,我就告到御前去,我怕什么
裴懷鈺眉頭越皺越緊,母親真是短視,當(dāng)即正色的道:母親這樣的想法快快打住,今非昔比,他是圣上面前的紅人。
圣上如此信任他,必然只認(rèn)他,您頂多就是他嫡母。
更何況,他自打出生起,您又不曾厚待他……
一句話,堵得杜氏沒了底氣。
可裴懷鈺卻記得,當(dāng)初父親還活著,母親妒忌那舞姬,總是刁難磋磨那對母子。
他比裴梓雋大十歲,已然是記事兒的年歲。
母親做事也不避著他,他什么都知道。
他眼見母親還要梗著脖子繼續(xù)嘴硬,當(dāng)即道:母親,兒子以后還指望二弟周全和提攜,這就需要我們兄弟關(guān)系融洽,兒子才能……
杜氏不等他說完,頓時就不樂意了,當(dāng)即腰桿一挺,眼一瞪,我兒如今立功了,何須指望他,他不過就是個宮中侍衛(wèi)頭目而已……
裴懷鈺聽著母親的話,心里一下就多了些不耐,嚴(yán)肅道:立功的人多了去了,兒子的那點功勞算得了什么不值一提……況且,您這話在兒子面前說說就算了,在外頭萬不可這般說,恁地惹人笑話。
母親這侍衛(wèi)一說實在過于簡單片面了,二弟那可是御前侍衛(wèi)指揮使。
往大了說,他掌管的是整個京都,圣上都將安危交在二弟手里,而且二弟還兼管廷獄,這信任程度在圣上心里已是超越太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