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顏,薄津恪他……大概早就想好自己的結局了。”
蔣敏伸手捏了捏許時顏的胳膊,似是在勸她冷靜。
“我們什么地方都能闖,但是唯獨調查局這個地方,我的不能……”
越說到最后,蔣敏聲音愈發(fā)難以啟齒。
薄津恪這么做,相當于堵死了許時顏救他的可能性。
許時顏如果要救他,勢必要獲得其他世家的支持,可是,薄津恪手里可是攥著他們的犯罪證據(jù),他們又怎么敢放人。
就算是毀掉那些東西,那些世家中人也不可能會善罷甘休,恐怕只有足夠的利益才堵上他們的嘴。
難道要讓許時顏不顧瓊州島的安危,又把“殺人的刀”再奉送給他們嗎?
很遺憾,就算許時顏愿意,她和陳昱也不會愿意。
他們的命是清姨救的,瓊州島一天不清洗干凈冤屈,他們就不會善罷甘休,更別提這種會給瓊州島帶來危險的事。
其實許時顏心里也無比清楚。
漸漸地,許時顏的眸中逐漸黯淡,迷惘,自嘲,仿佛漸漸接受了現(xiàn)實。
“你們還記得,三年前,我們在瓊州島,被清姨選中,競爭繼承人的事嗎?”
許時顏忽然說道。
兩人不知道許時顏為什么忽然提起這個,但還是點頭。
“當然記得,清姨說,我太謹慎,總是考慮得太多,而蔣敏膽子大,卻總是魯莽,只有你,魯莽卻又克制,無論做什么事,都能擔起責任?!?
陳昱淡淡地說著,想起往昔,某種綻放著光彩。
那是他們最無憂無慮的時光下雖然每天都要和饑餓和罪惡搏斗,但沒有那么多難以抉擇的事情。
“不,你說錯了?!?
許時顏忽然說道。
兩個人忽地一愣,眼神迷惑。
“什么意思?”
許時顏轉頭看著窗外連綿的雨幕。
“其實,清姨在宣布把瓊州島交給我的那個時候,她找我聊過一次,說陳昱和你都是管理的人才,互補,但感情可能會成為你們之間的阻礙,并不利于瓊州島的發(fā)展,而我,無牽無掛,就算喜歡上什么人,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其實,我一直覺得,清姨只說對了一半?!?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許斯顏說起這事,那天晚上,授權儀式結束后,清姨確實單獨找許時顏聊過,他們都沒怎么在意,猜測大概是叮囑許時顏。
卻沒想到,清姨居然會說這種話。
清姨向來賞罰分明,甚至很少夸獎誰,他們一直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不知怎么,兩人的心里猛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想說什么?”
蔣敏猛地抓住許時顏的胳膊,急切地像是怕許時顏下一秒就飛走,眼神像是在說“別做傻事”。
然而,許時顏只是釋然一笑,抬手,指尖覆上她的手背,慢慢地把她的人拿了下來。
“我只是想說,其實瓊州島誰來管理都能行,瓊州島發(fā)展至今,從來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是瓊州島所有人的努力造就的,所以,哪怕少了一個人,只要發(fā)展的理念不變,瓊州島也一定會朝著我們預設的方向前進?!?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坐視不理。”
陳昱忽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嘲笑自己心里還懷著的那絲希冀。
他多希望許時顏真的能像薄津恪計劃的那樣,做一個影藏在背后的受益者。
“說了這么多,不還是不想放棄薄津恪嗎?”
蔣敏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頭疼,看向許時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