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爺子頭發(fā)花白,臉上毫無血色,心跳檢測儀發(fā)出急促的聲音猶如狂風中的燭火,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熄滅。
許時顏心下一沉。
從她十八歲被接回許家的時候,盛爺爺就病了,對外宣稱是心臟病。
盛爺爺作為盛家最高決策者,因為疾病,就這么漸漸退居幕后,把公司暫時交給了薄津恪打理。
大概是看她不習慣這種上流圈子的氛圍,盛爺爺就帶著她去參加酒會和各種會議,學習規(guī)則,學習管理,幾乎手把手教學。
許時顏在外面混跡習慣了,從來沒人相信過她會做出一番大事業(yè),可盛爺爺卻對她充滿信心。
“我老頭子活了這么多年,看得出來你是有野心的,只要肯主動開竅,學習對于你來說不是什么難事。盛家復(fù)雜,將來你嫁進來,一定要有自保能力?!?
在盛爺爺?shù)墓膭钕?,她才重拾信心,花了兩年時間考上了重點高中。
那個時候她已經(jīng)二十歲,許諾明里暗里嘲諷她是大齡高中生。
許時顏卻什么也沒說,埋頭學習,又花了一年時間考上了盛京大學,國內(nèi)最高學府之一,甩了許諾十八條街。
但即便如此,許家?guī)讉€哥哥仍舊對她疏遠,就連爸媽也對她時有偏見。
她什么都學得會,甚至在瓊州島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也能學會生存。
但她唯一學不會的,就是在爸媽口中的“乖巧聽話”,以及跟厭惡的人虛以委蛇。
她更擅長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純粹的利益交換,不擇手段地達到目的。
誰都在教她,要做一個大家閨秀。
只有盛爺爺,鼓勵她,無條件地支持她的所有決定,給她撐腰。
“嘟嘟嘟……”
檢測儀的聲音頻率越來越急促,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
就連正在搶救的醫(yī)生也滿頭大汗,開始手足無措起來。
在場的親屬討論著盛老爺子的狀況,看似擔心,實際上早已在心里暗自慶幸。
“來不及了,讓我進去試試,也許還能吊住一口氣!”
許時顏扭頭看向薄津恪,眼神認真。
薄津恪薄唇緊抿,垂眸看向她,薄唇緊抿,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許時顏,你瘋了是不是?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盛之俞幾乎低吼出聲。
“我沒有開玩笑?!?
許時顏伸手抓住薄津恪的衣袖,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不帶任何雜質(zhì)的眼神,只有擔憂。
“拜托,讓我進去試試,上次我也救過別人,你忘了嗎?”
一旁的許諾嘆了口氣:“姐姐,你就別鬧了,你平時救點流浪貓也就罷了,怎么還敢把這種經(jīng)驗用在盛爺爺?shù)念^上?這不是在侮辱病人嗎?”
盛之俞氣得不行,直接叫來保鏢。
“來人,把她帶到樓下去,這里不是閑雜人等放肆的地方!”
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立刻上前。
手剛要碰到許時顏的胳膊,薄津恪一個輕飄飄的眼神掃過來。
兩人脊梁骨竄上一股寒意,不敢再動。
盛之俞皺著眉頭,一臉不解:“小叔,你……”
薄津恪薄唇輕啟:“打開門,讓她進去。”
在盛之俞和許諾震驚的目光下,守在門口的人恭敬頷首,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