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勾唇冷笑,沒有回應(yīng)吳薇薇的話,看向安南,帶著警告的凌厲:“看好你的女人,讓她別再濫情。”
放下話,他轉(zhuǎn)身上樓。
安南臉色極度難看,緩緩握著拳頭,隱忍不發(fā)的怒意在蔓延,仿佛頭頂一片綠油油的光。
吳薇薇追隨尤瑾背影的視線依然帶著不甘。
尤瑾進了房,關(guān)上房門。
聽到聲音,從睡夢中慢慢清醒過來,她揉了揉眼睛,嫩白的手臂從被子里伸出來,摸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中午分?
她猛地清醒過來,捂住被子坐起來,凌亂的黑色長發(fā)披散在她裸露的白皙玉肩上,抬眸一瞬看到尤瑾站在房間里看著他。
他衣冠楚楚,站姿筆直,眸光幽深炙熱,看得她臉頰發(fā)燙,心跳加速,又尷尬又緊張。
她窘迫地拉了拉被子,四處尋找昨晚被脫掉的衣服。
尤瑾走向衣柜,邊開柜門邊說:“我把你的睡衣放到洗衣機里清洗了?!?
宋晚夕羞赧地用手指梳理長發(fā)。
尤瑾從柜子里拿出一條好看的棕色碎花連衣長裙,“穿這個?”
宋晚夕拉了拉胸前的被子,點點頭。
尤瑾順手帶上內(nèi)衣褲,關(guān)上柜門,走到床沿邊,遞給她。
“謝謝。”宋晚夕單手接過,聲音羞答答的。
尤瑾站著不動,凝望著她。
宋晚夕頓了幾秒,抬起頭:“你能不能先出去?”
尤瑾嘴角微微上揚,語氣極輕極柔,“你的身子,我都已經(jīng)看過、摸過、也親過,還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宋晚夕臉蛋瞬間泛起一陣紅暈,羞得無地自容,帶著一絲惱怒,捂著被子跪起床,推著他的腰,“你先出去?!?
尤瑾無奈轉(zhuǎn)身,“這樣,行了吧?”
宋晚夕看著他的背影,很是無奈,輕輕呼一口氣,快速拿起內(nèi)衣套上,再套連衣裙,穿上小褲子。
她扔開被子下床,雙手扭轉(zhuǎn)到后背,試圖拉裙子的拉鏈。
尤瑾聞聲,轉(zhuǎn)回身,走到她身后,“我?guī)湍??!?
宋晚夕緩緩放下手,垂下頭讓他幫忙。
尤瑾輕輕撥開她后背的秀發(fā),指尖握住拉鏈,目光定格在她雪白粉嫩的后背上。
他輕輕拉起拉鏈,眸光發(fā)熱,喉結(jié)不自主地上下動了動,呼吸也變得粗沉灼熱。
“小芽呢?”宋晚夕輕聲問。
“春姨在帶她?!?
“哦?!彼瓮硐?yīng)聲,在他放下手時,進入衛(wèi)生間。
幾分鐘后,她洗漱干凈,把長發(fā)束起,走出衛(wèi)生間的時候,尤瑾正站在陽臺邊上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
“我先下去了?!彼瓮硐Ω蚵曊泻?。
尤瑾轉(zhuǎn)身望著她,“我們中午就在房間用餐吧,阿姨會送餐上來的?!?
宋晚夕疑惑,“為什么?”
尤瑾沉默著沒說話。
宋晚夕覺得很不妥,作為客人,睡到大中午已經(jīng)很不禮貌了,吃飯還要送到房間來,只會讓尤家的長輩覺得她很不懂分寸,也沒有教養(yǎng)。
“我還是下去吃吧。”宋晚夕走向房門。
尤瑾疾步追上她,輕輕握住她的手臂,“陪我在房間吃。”
宋晚夕頓足,疑惑地望著他,“給我個理由?!?
尤瑾遲疑了片刻,“吳家的人來了?!?
吳家?
吳薇薇的家人?
看尤瑾這不悅的神色,想必吳薇薇和安南也來了吧?
宋晚夕心里莫名的不舒服,手指輕輕掐了掐裙衣,佯裝淡定,擠著微笑說:“你不是說吳薇薇跟安南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嗯。”
“既然這樣,大大方方的一起吃飯也沒有什么不可啊?!?
尤瑾眸光一沉,凝望著她,略帶不悅的語氣問:“你真的是這樣想的?!?
宋晚夕點頭。
“你就一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感覺那是假的,畢竟她內(nèi)心深處是很討厭吳薇薇的,見到她也很不爽。
可都是成年人,討厭一個人也不能拿到臺面上說,更不能像個孩子一樣,喜怒形于色。
宋晚夕反問:“我能有什么感覺?”
尤瑾失落地冷冷嗤笑。
宋晚夕見他這么不愿意面對吳薇薇,心里倒是有些不舒服,“你不想見吳薇薇,是因為她選擇安南,而沒選擇你嗎?”
聞,尤瑾眉頭一皺,愕然地望著宋晚夕。
感覺聽到無比荒誕無稽的話。
他仰頭深呼吸,仿佛緩了很久才緩過胸口那陣難受的勁,再看向她時,溫和的嗓音咬著極重的字,“宋晚夕,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guān)系?”
宋晚夕垂眸,不敢直視他。
因為她也不知道算什么關(guān)系。
尤瑾怒了,“回答我?!?
宋晚夕心里亂糟糟的,聲音愈發(fā)無力:“我不知道。”
尤瑾另一只手也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胸前,咫尺的距離垂眸盯著她陰沉的臉蛋,一字一句:“愿意跟我上床,卻不知道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宋晚夕心里委屈,抬頭望著他盛滿怒意的眼眸,“不是你硬要找我發(fā)泄的嗎?”
“發(fā)泄?”尤瑾冷哼一聲,很是苦澀地笑了笑,眼眶驟然紅了,聲音低沉卻強硬,“我尤瑾是找不到女人了,還是沒手了,非要找你發(fā)泄不可?”
尤瑾的話讓她一時語塞,心亂如麻。
尤瑾失望地低喃,“宋晚夕,你是一點也看不到我在床上多么虔誠地討好你,取悅你,而不是純發(fā)泄自己的欲望嗎?”
宋晚夕心里也委屈,很是無辜,“是你說的,讓我?guī)湍憬鉀Q一下,這解決的字面意思不就是發(fā)泄嗎?”
“我不這么說,你愿意讓我睡嗎?”
宋晚夕從耳根熱到脖子,難過又羞澀,感覺自己錯了,又感覺是他模棱兩可的態(tài)度讓她無法正視兩人的關(guān)系。
兩人炙熱的呼吸繚繞,房間的溫度逐漸飆升,四目對視著,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心酸。
宋晚夕吞了吞口水,輕聲輕語問:“尤瑾,你不是很恨我嗎?”
尤瑾苦笑,泛紅的眼眶透著灼熱的光芒,嗓音沙?。骸昂薨?,怎么能不恨?不管我怎么求你,挽留你,你非要跟我離婚。即使懷了我的孩子,在我那么強留你的情況之下,還要拼命地逃離,一走就是三年,讓我獨自承受所有思念和痛苦,我能不恨嗎?”
“既然這樣,你為什么還要……睡我?”宋晚夕嗓音微微哽咽。
尤瑾嚴肅道:“恨的前提是什么?”
宋晚夕垂下頭,心尖隱隱扯著疼。
即使不說破,她也明白。
愛得太深,被拋棄的人哪能不恨?
沉默了許久,宋晚夕小聲問:“你現(xiàn)在還愛我嗎?”
尤瑾苦笑一聲,略帶諷刺的語氣反問,“你又不愛我,也不嫁我,我愛與不愛,還重要嗎?”
是啊!
他父親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她也沒有要跟他復(fù)婚的想法,問來有何用?
宋晚夕不想討論婚姻問題,便轉(zhuǎn)移話題,回到原先的問題上,“所以,你為什么害怕面對吳薇薇?”
尤瑾苦澀抿唇,輕輕松開她雙肩,往后退了一步,蹙眉凝望著她,“我擔(dān)心你見到他們會不舒服,怕你介意,怕你被欺負,所以躲著點。但現(xiàn)在看來我想得太多了,你是一點醋意都沒有,因為你根本就不在乎?!?
宋晚夕緩緩握住裙擺,“我……”
“行,你若覺得自在,那就下去跟吳家的人一起吃午飯?!庇辱畔略?,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宋晚夕急忙轉(zhuǎn)身,快速拉住他的手,“阿瑾……”
尤瑾頓住腳步,背對著她。
“我確實不想面對他們,我們就在樓上吃,可以嗎?”
尤瑾輕輕呼氣,心累不已。
宋晚夕緊緊握住他溫?zé)岬拇笳?,走到他面前,靠得很近,仰頭望著他,水盈盈的大眼睛透著示弱的光芒,溫柔的語氣問:“在你心里,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尤瑾垂眸,對視她勾人的眼睛,凝望她好看到心動的臉蛋,毫無抵抗力地開口,“我女兒的媽媽,家人關(guān)系。能跟我上床,性伴侶關(guān)系。離婚不離家,親人關(guān)系。跟我復(fù)婚,夫妻關(guān)系。你想承認哪個,完全取決于你?!?
宋晚夕遲疑了,糾結(jié)了,沉默了。
尤瑾目光灼灼,手緩緩摸上她粉嫩的臉頰,順著她的耳朵往后摸,勾到她后腦勺上,輕輕靠近,閉上眼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宛如蜻蜓點水,淺嘗她軟柔的唇瓣,嗓音沙啞輕盈,在喉嚨里低喃:“我不貪心了,你不要再離開就行?!?
宋晚夕閉上眼,雙手攀上他厚實的胸膛,慢慢往上摸,穿過他雙肩,勾上他脖子,踮起腳尖,主動加深這個吻。
尤瑾迫切地摟住她的腰,兩人的身體貼得密不透風(fēng),熱烈深吻著。
宋晚夕被吻得雙腳發(fā)軟,喘不過氣。
過于深情投入,尤瑾把她壓到門板上,手不自主地往撫過她的身子,探入她裙下。
門被敲響,外面?zhèn)鱽韽N師阿姨的聲音,“尤先生,午飯送上來了?!?
宋晚夕嚇得僵住,一動不動,心跳加快,臉蛋緋紅一片。
尤瑾離開她的唇,埋在她脖頸處,深深呼吸,沉啞的嗓音微喘,“拿下去,不吃了?!?
阿姨沒多說什么,應(yīng)了一聲:“好?!北阆聵橇?。
宋晚夕把臉埋在他發(fā)燙的胸膛里,“為什么不吃?你不餓嗎?”
尤瑾將她身子輕輕一提,她雙腳離地,被抵在旁邊的墻壁上,喃喃低語:“先滿足我,等會帶你去鎮(zhèn)上吃地道的美食?!?
宋晚夕沒有拒絕。
他連后面的大床都懶得過去,衣服也懶得脫,那么迫切的,熱烈的,渴望的,簡單地褪去該褪的,直接站著,抵著墻要她。
餐桌上,正在吃飯的人看到阿姨端著菜下來,個個都很是疑惑。
尤奶奶問:“怎么端下來了?”
阿姨年紀大,又是過來人,頗有深意地微微一笑,“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沒空吃了,我先熱著吧。”
尤奶奶慈愛淺笑,“好,先熱著吧?!?
尤宏盛冷哼一聲,不悅道:“又不是什么新婚燕爾了,連飯都不吃?!?
吳薇薇臉色極其難看,冷著臉,握著筷子一動不動,咬著后牙槽不說話。
吳父吳母和安南偷偷地觀察她的反應(yīng),心情也變得沉重。
“小別勝新婚,三年可不短啊?!庇饶棠谈锌溃骸澳銉鹤舆@幾年有多苦,你這個做父親的難道還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