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夕身體雖不算孱弱,但斷續(xù)兩次持久且劇烈的折騰,她實在是受不住了。
而尤瑾,在床上似乎也沒有曾經(jīng)那么溫柔,那么憐香惜玉。
凌晨四點,她趁著尤瑾衛(wèi)生間隔清洗,她逃跑了。
夜這么漫長,她若再不離開,或許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
翌日,早上九點多。
宋晚夕醒來時,小芽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
她起床洗漱時,發(fā)現(xiàn)脖子和身上都留下吻痕,想起昨晚的一幕幕,瞬間染紅了她的臉頰。
秋天的衣裙沒有高領的,她披散著長發(fā)來遮擋脖子上的紅印。
開門走出房間,宋晚夕站在長廊欄桿往下看,只見小芽安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繪本。
女兒的乖巧讓她很是欣慰,她轉(zhuǎn)身走向樓梯。
經(jīng)過尤瑾房間時,正巧見到他開門出來。
四目對視的一瞬,宋晚夕心如鹿撞,腦海再次閃過昨晚的熱烈纏綿,不由得臉頰發(fā)熱,羞澀難當。
他穿著簡約大方的灰色休閑裝,身姿挺拔,容貌俊逸,配上那雙勾人心弦的鳳眼,迷離高深地凝望著她。
讓她一時間心亂如麻。
即使與他生過孩子,但兩人此時的關系相當疏離,昨晚突然有了性行為,讓她難以從容自洽。
她羞赧地躲開他的視線,不安地掐住衣角,一不發(fā)地快速從他房間走過,疾步下樓。
尤瑾幽深的視線追隨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黯然,緩緩關上房門,穩(wěn)步下樓。
聽到下樓聲,小芽從繪本抬頭,笑容爛漫天真,“媽媽,早上好?!?
宋晚夕坐到她身邊,“小芽早,吃早餐了嗎?”
“吃了,廚師阿姨給我做了很好吃的早餐。”
宋晚夕抿唇淺笑,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腳步聲再次傳來,小芽又一次抬頭,“爸爸,早上好?!?
“小芽早!”尤瑾嗓音穩(wěn)沉。
宋晚夕垂著頭,望著小芽面前的繪本,愈發(fā)的拘謹,心臟感覺藏了一只脫兔,瘋狂亂跳,毫無節(jié)奏。
她已經(jīng)不是純情少女了,卻連跟尤瑾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或許跟她內(nèi)斂文靜的個性有關系吧。
尤瑾的視線落到宋晚夕臉蛋上,良久也沒見她抬眼看他一下,不安的手緩緩兜入褲袋,語氣溫和,“讓小芽自己看吧,咱們?nèi)コ栽绮?。?
“咱們”兩字讓宋晚夕心臟顫了顫。
“嗯?!彼瓮硐?nèi)斂地點頭,視線依舊定格在小芽身上。
尤瑾轉(zhuǎn)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廚師阿姨送上兩份早餐。
宋晚夕姍姍來遲,坐到尤瑾對面,偷偷瞥了他一眼,隨即又垂眸看著豐富的早餐,心情七上八下的,很是復雜。
或許,對尤瑾來說,昨晚只是他發(fā)泄欲望的沖動行徑,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可這種親密關系,對她這種傳統(tǒng)又保守的女人來說,至關重要。
就像一層云霧,一直繚繞在她的心頭。
宋晚夕又偷偷抬眸,看了尤瑾一眼。
他優(yōu)雅地吃著早餐,平靜,沉著,清冷,矜持,似乎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宋晚夕輕輕呼一口氣,感覺是自己想太多了。
“中秋節(jié),我會帶小芽回鄉(xiāng)下過節(jié),奶奶想見見她。”
宋晚夕一怔,猛地抬頭看他,心里莫名緊張,“后天回嗎?”
“明天?!?
宋晚夕緩緩放下筷子,點點頭,“嗯,你要照顧好她,千萬別讓她一個人落單?!?
“要一起回去嗎?”尤瑾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餐巾紙擦拭嘴角。
宋晚夕苦澀抿唇,搖搖頭,“你們闔家團圓,我去了不合適。”
尤瑾抬眸望向她,“你是小芽的母親,有什么不合適?”
宋晚夕低落地垂下頭,“你父母并不想見到我,更何況吳薇薇的爺爺家在同一條村,如果他們也回去過節(jié),遇見了挺尷尬的?!?
尤瑾平靜如水地說:“吳薇薇跟南安結(jié)婚了。”
宋晚夕愕然,像點了穴似的,愣愣地望著尤瑾。
怎么可能?
吳薇薇那么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怎么可能跟安南結(jié)婚了呢?
上次在大理見到吳薇薇,她還跟著尤瑾出差,同住在一間套房里,給他熨燙衣服呢。
她以為,吳薇薇跟尤瑾在一起了。
而她也是沾了女兒的光,才得以安全地躲在他的庇護之下,暫時避開危險。
“你……”宋晚夕疑惑地試探,“會難過嗎?”
聞聲,尤瑾冷冷笑了。
他的笑意格外冰冷,帶著一絲嘲諷的氣息。
一不發(fā)地凝望宋晚夕,眼底帶著一絲怒意,拳頭緩緩收緊,欲要破口而出的話又卡在喉嚨處。
宋晚夕,能讓我傷心難過的由始至終也只有你。
即使說了,她也不會在乎。
他的驕傲和自尊心不允許他再伏低做小,去當一只沒有任何回報的舔狗了,便淡淡地開口說:“你也收拾行李,一起回去,大概一周時間?!?
宋晚夕還沒來得及拒絕,尤瑾便起身離開餐桌。
望著他淡漠的背影,宋晚夕感覺心里隱隱的悶堵難受。
好像,經(jīng)過昨晚上,兩人的關系依然沒有任何改善。
第二天早上。
宋晚夕收拾好行李,帶著女兒,坐上尤瑾的車,離開別墅。
轎車剛開到大鐵門外面,轉(zhuǎn)彎之際,一個身影突然從灌木從中沖出來,擋在車輛前面。
尤瑾急忙踩剎車。
宋晚夕和小芽都被嚇一跳。
跟在后面的保鏢車快速停下來,幾名保鏢快速上去,拉扯擋路的婦女。
而這位擋路的老婦人,正是宋晚夕的母親。
三年沒見,她似乎滄桑了不少,眼神的犀利不減。
宋母哭喊著:“女兒啊,媽媽找了你三年了,你為什么不見媽媽?你為什么不聯(lián)系媽媽???”
真是破天荒的事。
宋晚夕被這位沒有血緣關系的養(yǎng)母搞得一頭霧水。
尤瑾并不知道她和宋母沒有血緣關系這件事,“是你媽,讓她上車再聊吧。”
宋晚夕立刻拒絕,“不用。”
她推開門下車,走到宋母面前。
幾名保鏢守在宋晚夕身邊,不遠處的便衣警察也開始緊張起來,走下車看著。
宋母突然感覺附近的男人多了起來,而且個個都精壯魁梧,眼神犀利。
她吞吞口水,擠著眼淚走到宋晚夕面前,卑微地握住她的手,聲淚俱下:“女兒啊!媽媽錯了,媽媽錯得離譜啊!媽媽這三年一直在找你。”
宋母緊緊握著宋晚夕的手,身軀佝僂著,一臉悲痛。
宋晚夕很平靜,一不發(fā)地看著她表演。
“自從你離開之后,閱寧這個不孝女就不再管我了,她把我從別墅趕出來,不認我這個媽,甚至跟她的粉絲說是我把她賣掉,用悲慘人設來吸流量,害我被她的粉絲網(wǎng)暴。”
“還有廖雪這個毒婦,自從嫁給你哥之后,就暴露出惡毒的真面目,每個月只給我一點點錢,不讓我住到他們新買的房子里,不贍養(yǎng)我,也不照顧我,我年紀大了,孤寡老人走投無路了,女兒啊……你以前最孝順?gòu)寢屃恕阋欢ú粫还軏寢尩摹?
宋晚夕神色平靜,“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我親媽?!?
宋母壓著怒意,“我對你有養(yǎng)育之恩啊。”
“在我還沒找到你偷拐嬰兒的罪證之前,你就應該好好享受你剩余的自由時間?!?
“你以怨報德,你是白眼狼,我當初就不應該可憐你,更不應該跟你那個重男輕女的父母交換孩子,我就應該看著你被親生父母溺死在水缸里才對?!?
“真當我是傻子嗎?是偷是換,你我都心如明鏡,送你進監(jiān)獄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彼瓮硐淅涞胤畔略?,轉(zhuǎn)身要走。
可剛轉(zhuǎn)身,便看到尤瑾站在她身后,面色清冷,眸光幽深。
他全聽見了吧?
宋晚夕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
三年前沒有選擇告訴他,如今他知道與否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宋晚夕繞過尤瑾,回到車上。
宋母欲要追上去,看到尤瑾時,愣了一下,“阿瑾,你別聽晚夕胡說八道,我是她養(yǎng)母,對她有恩的,我……”
她話還沒說完,尤瑾便向保鏢使了眼色。
保鏢上前,架起宋母往灌木叢走去,任由她掙扎大鬧也無濟于事,直接扔到路邊。
尤瑾回到車上,一句話也沒有問,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后面的保鏢車陸續(xù)跟上。
四個小時的車程,從城市回到鄉(xiāng)下,已是中午十二點。
車輛徐徐進入鄉(xiāng)村大道,小芽對大道兩邊綠油油的農(nóng)田和遠處起伏的山巒很是好奇。
宋晚夕便跟她介紹起這個地方。
“小芽,這是你曾爺爺?shù)募亦l(xiāng),你曾爺爺和曾奶奶都是很了不起的大學教授,雖然出身在這偏遠的鄉(xiāng)村,但他們靠著知識改變了命運,培養(yǎng)了你爺爺和你爸爸這樣的企業(yè)家?!?
“我曾爺爺是誰?”
“曾爺爺已經(jīng)不在了,等會你可以見到曾奶奶?!?
“好?!毙⊙亢苁情_心,滿眼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