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優(yōu)雅的特色餐館里。
宋晚夕把餐牌遞給對面的尤瑾,“你想吃什么?”
尤瑾沒接餐牌,“點你喜歡吃的就行,我不挑食。”
“我請你吃,自然是挑你喜歡吃的。”
宋晚夕的堅持,尤瑾只好接過餐牌看著。
宋晚夕掃碼點餐,尤瑾念著菜單,點了幾個宋晚夕愛吃的菜。
下單之后,宋晚夕垂下頭,苦澀一笑。
尤瑾疑惑:“怎么了?”
宋晚夕感慨地輕輕呼氣,略顯愧疚,“我好像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但你對我的喜好是了如指掌。”
尤瑾目光灼灼,凝望著宋晚夕,“我喜歡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誰陪我吃。”
宋晚夕聽得懂他的意思,但沒有正面回應(yīng)他,視躲開與他對視,拿起面前的溫水喝上一口。
“這是你第一次請我吃飯?!庇辱獢D著微笑問,“是有什么深意的嗎?”
宋晚夕搖頭,“沒有,單純想請你吃頓飯?!?
尤瑾眸光深諳,凝望著她若有所思。
就在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尤瑾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他奶奶打來的。
他接通,喊了聲奶奶,隨即就沉默下來。
手機那天,尤奶奶格外焦慮不安,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段。
“阿瑾,你把晚夕送到家里了嗎?我這思來想去都覺得她今天很不對勁??!她是不是生病了?或是要離開了?她破天荒地來山莊這里看我,還一直叮囑我保重身體,像個要出遠門的人似的,難舍難分,各種囑咐。她還請求我有時間多管管你,不要讓你再酗酒,這不像晚夕能說的話,她到底怎么了?”
尤瑾緘默不,臉色愈發(fā)沉重,良久才說了一句,“奶奶,我回頭再打給你,先掛了?!?
說完,他掛斷通話。
服務(wù)員送菜上桌,尤瑾的氣場明顯低落下來,沒有之前的開心。
用餐時,他也全程一不發(fā),但還是會很細心地給宋晚夕夾菜,給她遞紙巾,一直在不起眼的細節(jié)上照顧著她。
吃完飯,尤瑾便送她回公寓。
一路上,他也沒再說話。
回到公寓樓下,兩人站在電梯門前,宋晚夕實在沒忍住,好奇問:“奶奶給你打了電話之后,你心情看起來很不好,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事,我送你上樓?!?
“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叮的一聲,電梯打開了,尤瑾徑直走進去,不容拒絕,“進來吧?!?
宋晚夕看他堅持要送,也無奈地走進電梯。
門關(guān)上的一瞬,她仰頭看尤瑾。
他俊逸的側(cè)臉像陰霾密布,沉冷的氣場籠罩。
這不像沒事的人。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也沒有必要再問。
這或許是最后一次見面了。
她竟有些不舍。
如果沒有安南的陷害,沒有吳薇薇的以死相逼,也沒有他父母的反對,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過得很幸福吧?
至少她可以肯定,尤瑾是愛她的。
從電梯出來,尤瑾把宋晚夕送到門口,宋晚夕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去后,轉(zhuǎn)身對尤瑾道別:“再見,路上小心開車?!?
尤瑾依舊一不發(fā),眸光幽深,凝望著她的臉。
在宋晚夕緩緩關(guān)上門的瞬間,他突然伸出手,一掌撐住門板。
宋晚夕一怔,愣住了,疑惑地望著他,“還有事嗎?”
尤瑾一只手用力推門,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背,擠著她往后退,走進屋,反手關(guān)上門。
宋晚夕雖然被他扶得很穩(wěn),但心里緊張,雙手推著他的胸膛,“尤瑾,你要干什么?”
尤瑾把她輕輕推到墻壁上,雙手禁錮著她,垂下頭凝望著她,氣息沉重且紊亂,嗓音磁啞低沉,“夕夕,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宋晚夕一驚,眼神閃爍。
她心慌了,側(cè)頭看向別處,躲開他的目光,“沒有。”
尤瑾抿唇,深呼吸,大掌摸上她粉嫩的臉蛋,把她的臉扶正,強迫著與她對視,“看著我的眼說,你到底有什么事瞞著我?”
宋晚夕心慌意亂,望著尤瑾的眼睛,那雙看好的眼睛里,隱忍著一絲怒意,卻那樣的炙熱深情。
宋晚夕繼續(xù)搖頭。
尤瑾松開她,連鞋也沒換,轉(zhuǎn)身進行客廳,大步往房間走去。
宋晚夕慌了,追上他,拉扯他的手,“尤瑾你要干什么?”
尤瑾力氣很大,她根本拽不動。
在兩人拉扯之下,尤瑾依然闖入她的房間。
他看到房間角落里放著兩個大的行李箱,房間屬于她的東西幾乎都消失了。
梳妝臺上擺著一個文件袋。
尤瑾拿起的瞬間,宋晚夕慌了神,急忙去搶,“尤瑾你干什么?還給我?!?
尤瑾長得比她高很大,雙手舉起來時,她根本夠不著。
他舉著雙手打開文件袋,從里面掏出東西的一瞬,他僵住了。
“尤瑾,你到底想干什么?”宋晚夕氣沖沖地問。
尤瑾一只手拿著護照機票舉高,另一只手握住宋晚夕的手臂,把她輕輕拉開一些距離。
他胸口起伏,氣息粗沉,眼眶驟然紅了,一股莫名的怒火瞬間籠罩。
他甚至舍不得對她發(fā)怒,隱忍著,語氣盡量放到最低,喊著她的全名,“宋晚夕,你是真的要走,但你離開的計劃里為什么不能有我?”
宋晚夕不再去搶,平靜地站著,心卻一陣陣刺痛,眼眶濕潤了,略顯愧意地望著尤瑾。
“我就這么招你討厭嗎?”尤瑾發(fā)紅的眼逐漸濕潤,沙啞的嗓音帶著哽咽,低聲怒問:“即使我把姿態(tài)放到塵埃里,像個舔狗似的追著你不放,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我的錢,我的命,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我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你為什么就這么絕情?”
宋晚夕心臟碎了那般,陣陣撕裂的疼痛襲來,她佯裝淡定,喉嚨卻干澀難受,“把護照還給我。”
尤瑾苦澀勾唇,眼底盡是悲傷,他扔掉文件袋,舉手把護照和機票一同給撕爛了。
宋晚夕急了,雙手掰著他的手臂,惱怒道:“尤瑾你瘋了嗎?”
尤瑾扔掉撕爛的護照,把她夾在里面的身份證放入褲袋里,勾住她的腰,拉入胸膛,“對,我瘋了,早在你跟我離婚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瘋了?!?
宋晚夕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仰頭對視他通紅憤怒的雙眸,她心里又慌又惱。
尤瑾眼眶滿是淚,擠著苦澀的冷笑,卻笑得比哭還難受,摟住她腰間的手也克制不住地用力,一字一句極其強硬有力:“娶你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卻因為一個誤會讓我從天堂掉到地獄,婚后我一邊深愛著你,又一邊恨著你,我被那個誤會折磨得生不如死,直到現(xiàn)在我都想親手殺了安南,我也有足夠的能力悄無聲息地殺了他。但我怕你不愿意跟殺人犯在一起,我一直在努力挽回你,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推開。宋晚夕,我的瘋癲也是你逼出來的。”
“你把身份證還給我。”宋晚夕淚眼朦朧,伸手去他的褲袋里搶。
尤瑾握住她的手腕,按到她后腰處,另一只手勾住她后腦勺,把她的頭仰高,每個字都泣著血:“你是有多狠心,才要帶著我的孩子一起離開我,你想我死,可以直接往我心臟插上一刀,讓我一了百了,不要這樣來折磨我?!?
宋晚夕全身繃緊,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整個人都慌了,怯怯地望著他,聲音哽咽:“你……你知道了?”
“在你要求我去驗血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庇辱茻岬臍庀娫谒樕?,眼眶的淚欲要流出來,卻還在強行壓抑,深怕自己激動的情緒傷害到她,字字句句都盡可能的沉下來,“我一直在等,等你親口來告訴我,我要當爸爸了,我連做夢都在想?!?
宋晚夕咬著下唇,淚水再也壓不住,晶瑩剔透的兩滴清淚從眼簾涌出,滑落在臉頰上。
“我縱使有千錯萬錯,你也不應(yīng)該剝奪我做父親的權(quán)利?!?
宋晚夕因為難受,身子微微發(fā)顫,看著尤瑾的眼淚滴了下來,砸到她的臉頰上,與她的淚水交融。
那一瞬,她心碎了。
傷心過度,她整個身體都癱軟發(fā)顫,緩緩閉上眼不再說話。
尤瑾強勢地吻了下去。
他的吻強悍有力,帶著懲罰的攻勢。
“嗯?”宋晚夕理智抽回,雙手抵在他胸膛,掙扎著想要推開他。
她越是抵觸,尤瑾吻得越是瘋狂,幾乎要把她抽干似的,吻得她唇瓣脹痛。
她呼吸急促,嘗到了淚水的味道,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他的。
他是那樣的悲切又不甘。
尤瑾的力量對她來說像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她完全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發(fā)泄。
不知過了多久,他把心中的不快全部發(fā)泄在這個吻上,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
宋晚夕感覺唇是脹痛的,深深地呼著氣,心臟起伏不定。
尤瑾似乎也平靜下來,怒意消散了,但語氣依舊冷沉,“看來,你已經(jīng)把工作辭了,房子也退了,沒有任何后顧之憂了?!?
宋晚夕不懂他什么意思,現(xiàn)在護照和機票都被撕了,她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份證,語氣放得溫和,“尤瑾,能把身份證還給我嗎?”
“你非走不可?”他冷靜地問。
“嗯?!?
“不要我?”
“不要。”
尤瑾苦笑,眼底盡是絕望,深深呼一口氣,語氣冷了幾分,“我尊重你的選擇,但先把孩子生下來給我?!?
宋晚夕嚇得臉色煞白,緊張地對視著他,搖著頭,“不可能,孩子是我的。”
“孩子也是我的?!庇辱阶∷氖滞?,拉著她往外走,邊走邊說,“既然不同意,那你也別想走了,孩子和你,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