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瑾抿唇淺笑,拿起筷子給宋晚夕夾了魚肉。
一頓飯下來,氣氛很是安靜。
尤瑾把碗筷洗干凈,廚房收拾干凈。
從廚房出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
宋晚夕抱著書,側(cè)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尤瑾輕輕走過去,單膝下跪,從她手中慢慢抽出書本,小心翼翼地放到茶幾上。
他眸光炙熱,含情脈脈地望著宋晚夕熟睡的俏容。
她的臉頰在睡夢中泛著淡淡的紅暈,像初綻的桃花,嬌嫩而動人。她的唇微微張開,呼吸間帶著一絲甜美的氣息,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她的溫柔。
她即使不施粉黛,也是那樣的清純好看,楚楚動人。
忍不住的,尤瑾修長的手指輕輕撩過宋晚夕臉頰披散的發(fā)絲。
宋晚夕頭部微微挪了挪,尤瑾嚇得縮手,深怕吵醒她。
懷孕一定很累很難受吧!
還要兼顧工作和生活,身邊一個可以依靠的人都沒有,一想到他讓宋晚夕這么失望,他的心就隱隱作痛,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想起曾經(jīng),他第一次見到宋晚夕就一見鐘情。
那時候,她是以全市狀元考入重點一中,又以榜樣的身份來他的學校演講。
她站在臺上,那么的漂亮,聰慧,靈動,像鉆石一樣熠熠生輝,她的聲音是那樣的動聽。
就那一場演講,他就被這個女孩深深吸引住。
可她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到他高攀不起。
他為了偶遇宋晚夕,每天放學故意多騎幾公里的車去到她學校門口,只為多看她幾眼。
為了認識她,故意在她面前騎車跌倒。
她也只會把他當成碰瓷黨,不會多管閑事,更不會多看他一眼。
他瘋了一樣學習,只為進入重點一中。
可一中哪能這么容易進去?
為了做她校友,他甚至不惜動用父親的金錢和能力,靠關系成功搞進去。
他不愛打籃球,但為了能吸引到她的注意,他成了籃球社的主力。
他不愛看書,卻經(jīng)常去圖書館偶遇她。她學多久,他就跟著學多久。
即使坐到她旁邊,她也不曾注意過他,專注力全在學習上。
那時候他瘋狂暗戀她,像個可怕的私生粉,每次下課都會故意從她的教室門口走過,只為多看她兩眼。
會收藏她用到?jīng)]墨的筆和作業(yè)本;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自拍,然后把她也拍入照片里同框;會在她跟其他男同學討論數(shù)學題的時候,瘋狂吃醋。
在得知她的大學目標是清北時,他取消所有除了學習以外的活動,每天只睡五個小時,把自己往死里學,只為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學。
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宋晚夕眼里只有學習,永遠看不到身邊的異性。
他偷偷送過花,送過禮物,送過雞蛋紅糖水,然而宋晚夕的視線永遠只會平視到他的胸膛位置,連頭都懶得抬一下,跟其他追求者一樣,不會多看一眼就直接拒絕。
在他心里,宋晚夕是可以愛慕而不可以褻瀆的女神。
他關注她所有的社交平臺賬號,包括她身邊的幾位朋友的賬號,只要關于她的信息,他從來不會漏掉。
直到他在安曉的社交平臺賬號上看到一條關于她的征婚信息,他激動得發(fā)瘋,動用大學教授的人脈關系,充忙結(jié)束海外留學,回國與她相親。
他每一步走來,都那么的艱難。
上天給過他一次機會,他卻因為誤會而沒有把握住,失去了他深愛十幾年的女神。
孩子就是他的第二次機會。
或許也是他的最后機會了,他絕不容有半點過失。
他的心由始至終都無比堅定。
他要宋晚夕!
誰敢再來阻撓,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望著宋晚夕沉穩(wěn)的睡姿,他思緒萬千,緩緩彎腰,雙手從她后背和大腿下面穿過,輕輕將她抱入懷里。
或許是因為工作太累,懷孕讓身子吃不消,她睡得很沉。
尤瑾把她抱入房間,動作輕盈溫柔,慢慢放到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他關了燈,離開房間,關上門。
他沒走,花了兩個小時把客廳的衛(wèi)生全部搞了一遍,直到每個角落都一塵不染,他才帶著垃圾離開公寓。
——
清晨,宋晚夕在鬧鐘的催促下緩緩醒來。
坐在床上理了理凌亂的長發(fā),她有些懵,努力回想昨夜的事,疑惑自己是怎么睡到床上來的。
她洗漱干凈,走出房間。
見到整潔干凈的客廳,連幾個杯子的花紋朝向都像特種兵列隊似的整齊,她那些凌亂的書,被分類疊好,連書角都不能有半點參差。
這種潔癖又強迫的風格,就很尤瑾。
宋晚夕抿唇苦笑,踩著一塵不染的地板,走向廚房。
此時,門鈴響了。
宋晚夕又退出廚房,開了大門。
見到門外的尤瑾時,她懵了。
他穿著剪裁合身的高定黑色西裝,溫文儒雅,氣宇軒昂。
他臉上露著溫柔的笑意,手中的保溫盒抬起:“給你帶了早餐?!?
“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你怎么又來了?”宋晚夕心煩意燥,“我不是讓你別來找我嗎?”
尤瑾把保溫盒遞到她面前,輕聲輕語報備,“夕夕,我今天中午十一點的飛機,要去廣城出差幾天,我會盡快趕回來的,你有什么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宋晚夕望著他手中的保溫盒,僵住了,沉默了,遲疑了。
“是你最愛吃的咸味湯圓,配菜很豐富,還有你最喜歡吃的海鮮和竹筍?!庇辱呎f邊拉起她的手,把保溫盒塞入她手里,“我早上起來做的,還熱,糯米粉吃多了會頂胃,少吃湯圓,多吃配菜。”
宋晚夕心尖微微發(fā)顫,眼底莫名熱了,緩緩抬頭對視他的眼睛。
他眼神幽深炙熱,眉宇間透著情意綿綿,語氣極其溫柔,“我走了,有什么解決不了的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宋晚夕依舊沉默著。
尤瑾似笑非笑,嗓音變得寵溺,“沒事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發(fā)信息?!?
放下話,他凝望著她,等了一會。
宋晚夕沒有回應,一只手拿著保溫盒,另一只手緩緩關上門。
在門逐漸關上的瞬間,尤瑾的眼神逐漸變得失落,黯然神傷般站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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