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車有房嗎?”
“有。”
“你能接受對方是二婚,還帶個孩子嗎?”
顧皓澤疑惑。
宋晚夕頓時緩了,壓住安曉的手,傾身過去,小聲嘀咕:“曉曉,你在干什么啊?”
安曉反問:“你把他帶出來跟我吃飯,不是想讓我?guī)湍惆殃P(guān)的嗎?那我肯定要好好地問一下。”
“不是?!彼瓮硐擂蔚妙^皮發(fā)麻。
她們兩人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多少也能流入顧皓澤的耳朵里。
他淡然一笑,不溫不淡地說出一句:“雖然今天這頓飯是晚夕牽頭的,但主要還是給我和你牽線?!?
此話一出,宋晚夕感覺又有一刀從后背插來。
什么?
宋晚夕驚呆了。
明明只是一頓很平常的答謝宴,怎么變成相親宴?
而且這話是從顧皓澤口中說出來的。
不但解決了誤會,還利用她順?biāo)浦圻M(jìn)攻一步。
此時的安曉,呆若木雞,不知所措地愣著,臉頰泛起一怔紅暈,剛剛的坦然自在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剩下的只有尷尬,不自在,和不安。
顧皓澤傾身靠近,雙手放在桌面上,語氣變得誠懇:“我今天30歲,單身,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不去夜店,生活規(guī)律,沒有不良嗜好,每年的身檢查也很健康。有車有房有投資,也有存款……”
“你等等……”安曉擠著無比僵硬且尷尬的笑容,抬手一壓,心臟怦跳,腦瓜子嗡嗡響,整個思緒都亂。
她的手放到桌下,輕輕掐上宋晚夕的大腿。
宋晚夕倒抽一口氣,急忙縮腿躲開腿,疼得眉頭一皺,看向安曉。
安曉臉上的笑容極其僵硬,靠到宋晚夕耳邊,小聲嘀咕:“你明知道我是不婚主義者,干嘛給我安排相親?”
宋晚夕一臉無辜。
她這不也是被顧皓澤擺了一道嗎?
她是真的無辜,顧皓澤也會見縫插針,這攻勢頗有心機(jī)。
宋晚夕不好拆顧皓澤的臺,也不知如何跟安曉解釋,幸好服務(wù)員端著菜過來。
“咱們先吃飯吧。”宋晚夕轉(zhuǎn)移話題。
“好,吃飯……”安曉尷尬得頭皮發(fā)麻,腳趾想扣地板。
這頓飯的氣氛格外的沉寂,安曉開朗的性格也瞬間變成內(nèi)向,只是埋頭吃飯。
安曉吃著,偶爾抬頭偷瞄顧皓澤,只看他眼睛和頭發(fā),感覺有點(diǎn)似曾相識的感覺。
姓顧,婦產(chǎn)科主任醫(yī)師……
安曉突然反應(yīng)過來,緊張地問,“顧學(xué)長,你該不會是在旁邊這棟醫(yī)院上班吧?”
顧皓澤點(diǎn)頭應(yīng)聲,“嗯?!?
“那……”安曉臉色緩緩發(fā)青,緊張地吞吞口水,謹(jǐn)慎小心地問:“我們之前是不是已經(jīng)見過?”
顧皓澤凝望著她,沉默了幾秒,似乎瞞著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從容道:“見過,約好的復(fù)診,你也沒來,你的……”
話還沒說完,安曉把手中的筷子一放,拿起包包,轉(zhuǎn)身就跑。
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diǎn)猶豫。
過于突然,讓宋晚夕和顧皓澤都懵了。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安曉已經(jīng)落荒而逃,再追出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攔截一輛出租車,跑了。
站在公路邊,宋晚夕急了,慌了,難過得想哭,轉(zhuǎn)身看向顧皓澤:“被想追她沒關(guān)系,但你不能這樣利用我啊,曉曉本來就臉皮薄,若是跟我絕交了怎么辦?”
顧皓澤沒想到會這樣,語氣低沉,“對不起,我沒想到她反應(yīng)這么大?!?
宋晚夕嗤笑一聲,很是無奈地嘆氣,“顧醫(yī)生,你是醫(yī)生,習(xí)慣了給人看病,自然不覺得有任何尷尬的地方??蓵詴钥蓮膩頉]有在任何一個男人面前脫過褲子,張開過大腿的,你能理解她有多羞恥,多尷尬嗎?”
“抱歉?!鳖欚蓛?nèi)疚。
手機(jī)信息來了。
宋晚夕邊打開信息邊說,“你先是以相親對象的身份自居,又自稱是她婦科的主治醫(yī)生,你是雷點(diǎn)爆滿,以后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顧皓澤輕輕呼氣,眼神閃過一抹失落。
宋晚夕看著安曉發(fā)來的信息,“我這輩子就沒有這么尷尬過,先絕交個五百年吧!”
宋晚夕回:“對不起,曉曉,我錯了?!?
安曉:“說一百個對不起也沒用,我這次是真生氣了?!?
“我欠顧皓澤的人情,他又對你特別感興趣,就借著我來接近你?!?
“你若提早告訴我,有個男的也在,而且還是我的主治醫(yī)師,那我就不去了?!?
“對不起?!?
“不說了,絕交五百年?!?
“時間能不能短點(diǎn),五百年后面的零全部去掉吧!”
“那也要五年?!?
“不是!是五天!”
“看我心情吧!”
“好,別生氣太久哦,傷身,還容易起皺紋?!彼瓮硐Πl(fā)完這句話,終于松了一口氣。
據(jù)她對安曉的了解,她生氣絕對不會超過24小時。
顧皓澤掏出車鑰匙:“我開車,送你回家吧?!?
“謝謝?!彼瓮硐Φ乐x,跟隨他上車。
城市的燈光璀璨奪目。
路上,顧皓澤好奇問:“你懷孕了?”
宋晚夕頓時懵了,震驚又錯愕:“你是怎么知道的?”
顧皓澤認(rèn)真開著車,淡淡應(yīng)聲:“安曉問我能不能接受二婚還有小孩的,我猜你是懷孕了?!?
宋晚夕苦澀抿唇,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靜靜望著窗外的夜色發(fā)呆。
半小時后,車輛停在公寓大樓下。
宋晚夕下了車,跟顧皓澤招手,“拜拜。”
剛轉(zhuǎn)身,就看到尤瑾站在公寓的大門外面等她。
顧皓澤沒走,開門下車,手臂搭在車頂上,靜靜望著不遠(yuǎn)處的尤瑾。
宋晚夕的腳步頓了頓,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走向他。
“你怎么在這里?”宋晚夕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疏離,“不用照顧你那個隨時會死的嬌弱妹妹嗎?”
尤瑾的目光緊緊鎖住她,聲音低沉而沙?。骸巴硐?,我們談?wù)??!?
宋晚夕垂下眼簾,避開他的視線,“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過了,沒什么好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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