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八點。
尤瑾端著一大盤咸湯圓下樓,敲響樓下的門。
宋天佑開的門,見到尤瑾,他熱情地招呼進(jìn)去:“早,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咸湯圓。”尤瑾進(jìn)屋,視線越過亂糟糟的客廳,眉頭緊蹙,最后落到宋晚夕的房門處。
宋天佑急忙接過,“我妹妹最愛吃咸湯圓了,給她的早餐吧?”
“煮了很多,你們也一起吃吧。”尤瑾把大瓷盤交到宋天佑手里,聲音輕盈了幾分:“晚夕還沒醒嗎?”
宋天佑把咸湯圓放到桌面上,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不知道醒了沒?!?
尤瑾拘束地站著,不坐,也不想走,視線一直往她的房間瞟,那種想她的心情溢于表,卻又礙于沒有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進(jìn)入她房間。
他的糾結(jié)和徘徊都落入宋天佑眼里。
或許男人最了解男人,宋天佑指著房門說:“要不,我給你喊醒她?”
“不用?!庇辱B忙拒絕,“反正也不用上班,就讓她睡吧?!?
宋天佑再次長嘆一聲,“哎,估計妹妹現(xiàn)在都心情也不好?!?
“怎么了?”尤瑾緊張。
“昨晚,閱寧帶了很多禮物回來,跟我們認(rèn)親?!彼翁煊与p手叉腰,氣息奄奄的:“我爸媽向來勢利,見到曾經(jīng)送出去的女兒如今成了炙手可熱的大明星,身價過億,就稀罕得不得了。我妹妹也不知道為什么,很不喜歡閱寧,昨晚對閱寧的態(tài)度不好,說話有些沖,被我媽給打了。”
尤瑾臉色一冷,語氣像刀鋒從冰窖噴出來,怒意直線飆升,“打了?”
宋天佑被尤瑾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一愣。
“你怎么做哥的?”尤瑾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帶著殺氣的眼神狠狠盯著宋天佑。
他跟宋晚夕在一起兩年,不管宋晚夕犯下多招恨的過錯,他從來都不舍得動手打她。
這些人,竟然因為這點小事打她?
他的氣焰嚇得宋天佑發(fā)顫,連忙拉住他的手腕,緊張地吞吞口水,“你別生氣,我媽只是打了她手臂一巴掌,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呵斥我媽了?!?
“呵斥?”尤瑾松開他的衣領(lǐng),眸色冷了幾分:“請轉(zhuǎn)告你父母,再有下次,就從這個房子搬走,還有你,若是在家庭里做不了主,保護(hù)不了自己的妹妹,你現(xiàn)在的工作也別想要了?!?
宋天佑內(nèi)疚不已,誠懇地點點頭:“是我沒用,看到妹妹被打,我也難過?!?
“看來,晚夕以前也沒少挨打。”尤瑾冷聲說:“如今成年了,有能力支撐起這個家,卻也沒有得到應(yīng)有的尊重?!?
宋天佑對此無以對,很是愧疚。
尤瑾憂心忡忡地走到宋晚夕的房前,他僵了幾秒,終究還是壓不住內(nèi)心的擔(dān)心,敲響房門。
頃刻。
里面?zhèn)鱽砟_步的聲音。
門打開了,宋晚夕穿著毛茸茸的帶頭套睡衣,烏黑的長發(fā)脖筋耷拉下來,披在胸前。
她素顏絕色,清純好看,搭配這套睡衣,略顯可愛。
尤瑾看得呆住了。
看到門口的是尤瑾,宋晚夕一頓,略顯緊張地拉了拉帽子,軟軟的語氣問:“你有事嗎?”
“我煮了咸湯圓,太多了,我拿了一些下來給你?!庇辱馊缰恕?
宋晚夕不緊不慢的禮貌回應(yīng):“謝謝。”
“你身體…”尤瑾打量她:“沒事吧?”
宋晚夕側(cè)頭,看到她哥站在客廳里,視線往這邊看來,那眼底里的內(nèi)疚感跟昨晚有些像。
看來,他是告訴尤瑾了。
“沒事。”宋晚夕摸上手臂,“衣服穿得厚,被我媽打了一下,不痛不癢的?!?
手上的痛很容易消失,但心里的烙印,會長期影響。
尤瑾點頭,輕輕呼氣。
宋晚夕等了他一會,見他也沒什么要說的,“你沒事要說,那我關(guān)門了?!?
“有事。”尤瑾脫口而出,仿佛很怕她關(guān)上門,“還記得昨晚的賭注嗎?”
“嗯?!?
“陪我去買裝備。”
“什么?”
“露營裝備?!?
“不是徐暢統(tǒng)一準(zhǔn)備的嗎?”
“他只準(zhǔn)備帳篷和一些露營工具,但不包括我們的日用品?!?
宋晚夕驚愕:“不就是去玩一天一夜嗎?還需要什么日用品?”
尤瑾搖頭:“不是一天,是五天,年初一再回來?!?
尤瑾搖頭:“不是一天,是五天,年初一再回來?!?
宋晚夕感覺自己上了賊船,開始在心里打退堂鼓了,慌張地?fù)u頭:“太久了,我不去了?!?
“君子一駟馬難追?!庇辱p笑,伸手搭在她毛彤彤的帽子上,用力壓著她的腦袋,“你不能不去接?!?
宋天佑在后面附和:“妹妹,反正你現(xiàn)在也沒工作,喜歡到處旅游,那就跟阿瑾去散散心吧。”
“回房換衣服,我等你?!庇辱阉浦D(zhuǎn)身,隨手給她關(guān)上房門。
宋晚夕站在房間里,雙手捂臉低下頭,心情莫名惆悵,一想到跟尤瑾去露營一周,就很不自在。
她花了半年的時間去淡忘這份感情,放下這個男人。
如今心如止水,卻讓她再次跟他有千絲萬縷的糾纏,那她這半年的努力,可能會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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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fā)的時候,宋晚夕跟著尤瑾去匯合徐暢他們。
準(zhǔn)備上游艇的時候,尤瑾臉色難看到極致,站在碼頭前看著游艇,一動不動。
徐暢有些慌,眼神閃爍,嬉皮笑臉地說:“都是好朋友,你別這樣,行嗎?”
宋晚夕隱約感覺到氣氛不對勁,側(cè)頭仰望尤瑾,“怎么了?”
尤瑾垂眸,目光變得溫柔,輕聲說:“這艘游艇是吳家的,我并不知情?!?
吳薇薇家里的船?看來是吳薇薇組的局,又借徐暢的名義,想把尤瑾騙上船。
或許,吳薇薇也沒有想到尤瑾會帶上她。
“如果你不想上去,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庇辱獱可纤氖?,拿著行李箱轉(zhuǎn)身。
徐暢急了:“阿瑾,你別讓我這么難做好嗎?朋友一場,非得要把關(guān)系搞得這么僵嗎?”
宋晚夕抽出自己的手,向徐暢頷首:“不好意思,我不想?yún)⒓?。?
放下話,她立刻邁開大步離開,尤瑾拖著行李跟在她身后。
她宋晚夕并不是軟弱的女人,但有些麻煩,能躲則躲。
剛走幾步,宋晚夕頓足,望著前面走來的四男四女,她更不想上船了。
吳薇薇帶著墨鏡,穿著粉色貂皮大衣,名媛風(fēng)格,顯得精致高大上。
她走在c位,旁邊有廖雪,閱寧,尤珍妮,以及尤晨,洛天琪,肖敏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