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出壓在箱底、擦得發(fā)亮的戶籍黃冊,如同捧著稀世珍寶。
擠進了擠得水泄不通的通寶閣。
手續(xù)出奇地順利。五天后,一架半人高。
閃閃發(fā)亮的木鐵結(jié)構(gòu)新式紡機。
由兩個伙計小心地抬進了她那狹小的堂屋。
跟著送來的,還有一捆質(zhì)地均勻的棉紗。
街坊四鄰都探頭來看這稀罕物,眼神里充滿了好奇與羨慕。
白天不敢用,怕街坊嚼舌根傳到王老爺耳里。
一到深夜,萬籟俱寂時,李寡婦就點上小油燈。
把紡機搬到里屋床邊。
她仔細研究著通寶閣伙計教的法子,小心翼翼地上好紗錠。
咔噠…咔噠…咔噠噠噠......
機杼轉(zhuǎn)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里格外清晰有力。
這不再是王老爺工坊里那令人疲憊的噪音。
而是屬于她自己的、充滿希望的旋律。
昏黃的燈光下,棉紗在錠子上飛快地纏繞成線。
又隨著機梭的穿梭,均勻地鋪展成細密的布匹雛形。
李寡婦的手緊跟著機梭移動,感受著布匹在掌下一點一點地延伸。
指尖傳來的不再是疼痛的麻木,而是一種踏實的力量感。
女兒小紅揉著惺忪睡眼坐起來,看著那飛快編織的布匹。
大眼睛里滿是興奮的光。
“娘,這布真密實!一定比王老爺工坊里織的結(jié)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