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翔醒過來的時候,晏明修還睡得死沉。
他今天要去跟晏明修介紹給他的那個電視工作室的人碰頭,做一系列拍攝前的準備,據說要練習騎馬,還要為了主角的形象,減掉幾斤肉。所以他早早就起床準備了。
他洗了個澡出來后,晏明修似乎要醒了,翻了個身,還伸手劃拉著什么。
周翔看他的動作特別好笑。
下一秒,晏明修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圍著床看了一圈兒,在看到周翔圍著浴巾站在門口后,才松了口氣。
周翔笑道:“你睡覺可挺不老實的?!?
晏明修翻過了身,“難受……”
“誰讓你喝酒?!敝芟杞o他倒了杯水,然后把他扶了起來,“喝點水,嗓子都啞了?!?
晏明修也不伸手接,一口咬住了杯沿,周翔只好喂他。
喝完之后,晏明修伸手摟住了他的腰。周翔身上是沐浴露的清香,非常好聞,晏明修忍不住湊近了聞了聞,他嘟囔道:“你要出去?”
“嗯,吃完飯就走了,你起來熱一下就能吃了?!?
“去哪兒?”
“工作室的人叫我過去,為電影做一些準備,說要讓我學騎馬,還要讓我減肥,我覺得我都夠瘦了,但是人家要清瘦的感覺。”周翔無奈地笑了笑,他拍拍晏明修腦袋:“松手吧,我走了?!?
晏明修用長了短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周翔溫熱赤-裸的胸肌,才不太情愿地松開手。
周翔特別想笑,他覺得自己24歲的時候也不這樣啊,怎么晏明修跟個小孩兒似的。
“記得吃飯啊,涼了要熱一熱?!彼麚Q上衣服后就出門了。
跟工作室的人碰頭后,他被拉到了一個馬場,有專業(yè)的訓練員教他騎馬,聽說后續(xù)還要在馬上做一些有些危險的動作。馬上的這場戲據說只占整個電影的三四分鐘,卻特別重要,工作室要求他必須練好。
周翔以前就跟同事去康西草原騎過一回,純粹是玩兒,那個時候他工資不高,覺得太貴,十分鐘就下來了。以前他覺得坐在馬背上能累到哪兒去,坐著的時候果然也沒太多感覺,沒想到在上邊兒坐了半個小時下來,他兩條腿都站不直,都快不會走路了。
幸好訓練員也沒為難他,給他安排了一個訓練的進度表,讓他有足夠的時間適應。
周翔一下午的時間都消耗在了馬場,到了五點多,工作室的一個員工順路把他送回了家。
周翔下車后,發(fā)現他家樓下停著一輛軍牌的大吉普,特別扎眼,他覺得這個吉普有點眼熟。
吉普的車窗突然降了下來,從司機的位置伸出一顆帶著軍帽的腦袋,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縮了回去,接著,那人下車了,朝他行了個軍禮,“你是周翔同志嗎?”
“是。”周翔想起來了,這輛車他上次去晏明修家里的時候見過,雖然不記得車牌號,不過這個外形錯不了。
“首長想見你?!?
周翔心里緊了起來,他往車里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哪……哪一個?”
那個軍官跑回車后座打開了門,沖里面說了什么。
不一會兒,車里的人下來了,是晏明修的父親。周翔那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上網查了查他爸的消息,在一堆晃眼的軍功里面找到了他的名字,叫晏飛。
周翔插在口袋里的手滲出了虛汗,他很想打個電話叫晏明修趕緊回來,但是對方肯定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否則就不會趁晏明修不在的時候來堵他。
這是沖著他來的。
周翔這輩子直接接觸過的大人物,最高也就到王總了,他還從來沒和軍部的人打過交道,看著晏飛那張嚴肅剛硬的臉,想著他對這件事的態(tài)度,周翔多少有些打怵。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朝晏飛客氣地彎了彎身,“晏……”該怎么稱呼呢?周翔想著這畢竟是晏明修的爹,叫得太正式好像不合適,叫得太親近是自取其辱。
晏飛擺了擺手,根本沒給他思考這個的時間,“帶我上去看看。”
“上去?”
“對,你和他住的地方。”
周翔啞然,在原地僵了幾秒,才攥緊了口袋里的鑰匙,在前面帶路。
晏飛進屋之后,站在玄關處把屋子打量了一番,“你們就住這里?”
周翔也不在乎他滿不滿意,又不是他住,很坦率地點點頭。
“可以,樸素一點好?!标田w往客廳里踏了一步,突然想起來自己穿著鞋,又原樣退回了一步,換上了拖鞋,才走進屋里。
“您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