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nèi)俗龅诙熳钤绲哪前囡w機趕去了廣西。下了飛機換成汽車,往十萬大山的深處開去,這一走就走了十多個小時,第二天下午才到了離目的地最近的一個村莊。
周翔對這個村莊還有印象,當年進山的時候,最后一次補給就是在這里。他也就是在這里,以真正的自己的身份,和晏明修最后一次通話。
三年過去了,這個小村莊跟他印象里的樣子截然不同,并非是村子本身有什么變化,而是村子里多了很多一看就是外來的人,幾乎把這個閉塞的小村子擠得滿滿的。
他們?nèi)藙偟酱孱^,就被人攔住了。攔住他們的倆人雖然全都穿著便裝,但是那短短的頭發(fā)茬子、一身剛硬的氣質還有統(tǒng)一的動作和表情,一看就是當兵的。
蔡威道:“大哥,怎么回事?”
“你們是干什么的?村子最近出了點事,外人不準進。”
蔡威驚訝道:“難道尸……那個,已經(jīng)運出來了?”
那當兵的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們是誰叫來的?”
“是責任方,也就是那個劇組通知我們的,我們是死者的朋友,來認領的?!?
那當兵的猶豫了一下,“你等著,我叫人出來。”說完轉身進村子了。
仨人等在村口,面面相覷。
蔡威凝重道:“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連部隊的都來了,而且看這架勢,還來了不少人。”
蘭溪戎往村子里看了看,“不清楚,不過我猜,是晏明修弄來的。”
周翔幾乎從頭到尾都沒注意他們說了什么,當他一站在村子口,想著里面也許就放著他的身體,他的心情就跟在油鍋上煎一樣難熬,他實在害怕看到“自己”腐爛走樣或白骨累累的身體,可是他又必須去看一看,哪怕僅僅是為了跟他的身體告別。
也讓他能夠徹底的死心。
世界上沒有人任何人能體會他現(xiàn)在的心情,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那個當兵的帶著一個白胖的人出來了。
蔡威一眼認出這是當年那個劇組的一個負責人,姓薛。他們公司的老板派了他來處理這件事,發(fā)現(xiàn)尸體后,后續(xù)有一系列的事情要處理,比如給周翔的賠償,還比如那套一百多萬的器材,蔡威聽說因為沒見到器材,保險公司到現(xiàn)在還在跟他們扯皮。
“薛哥。”蔡威走過去跟他握了握手。
薛哥滿臉通紅,好像剛跟人吵過架似的,氣喘吁吁的,“啊,你們來了,我現(xiàn)在低啊你們進去……咦?你帶這么多人干什么?我就給你準備了一間房間?!?
蔡威道:“溪戎也是阿翔的朋友,非要過來一起看看,這個是我公司的,我們老板讓他跟來,幫我處理些事情?!?
薛哥帶著他們進了村子,但是卻是繞著道進去的,而且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碰上什么人,他低聲道:“盡量別讓人看著,這事兒亂著呢。”
“怎么回事兒?”
“進屋我再跟你說。哎,老蔡,你說你帶著倆人來,我真安排不開,就這一個農(nóng)戶的床位,都是我爭取半天才弄來的,這里邊全讓部隊的給占了,你們那倆人,我真沒辦法,只能睡地上了?!?
蘭溪戎道:“沒關系,地上就地上吧?!?
薛哥不好意思地說,“蘭先生,不好意思啊,委屈你們一下,你們先去休息吧?!?
“不礙事。”
周翔心急如焚,整個人就跟要爆炸似的,根本沒法這么心平氣和地去休息,他急道:“薛哥,我們什么時候……”
蔡威一把拉住他,失意他閉嘴。
薛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蔡威道:“薛哥,我們什么時候能看看阿翔?我們來這里就是要確認那是不是阿翔的?!?
“哎,不用確認了,dna比對結果都出來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