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啊,到時候有專人帶劇組統(tǒng)一進(jìn)山的,不可能為了你單獨來接的,不過你放心,你的戲份拍完了我們會送你出去,提早結(jié)束的我們都安排跟晏明修同一天出去?!?
“晏、晏明修也去?”
“去啊,不過戲份不重?!?
周翔心里有些別扭,在那種荒郊野林人煙稀少的地方,就那么幾十人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彼此之間有什么旁人一眼就看得出來,他很擔(dān)心自己和晏明修的關(guān)系被人知道。
策劃拍拍他的肩膀,“總之你提前準(zhǔn)備吧?!?
周翔點點頭。
自從那晚之后,晏明修一直沒有聯(lián)系他,就好像一下子從他生活里消失了一樣。
倒是蘭溪戎給他打過兩次電話,第一次是問那晚上自己安全到家沒有,第二次是通知他過來拍mv.
周翔第二次去拍的時候把洗干凈的羊絨衫給他帶了過去,本來只是一個很平常的舉動,卻讓劇組的其他人以為他和蘭溪戎關(guān)系很好,那一下午他就又接到了一個廣告片約。
周翔混到現(xiàn)在雖然接拍了好幾個廣告,但依然沒有名氣,不過等蘭溪戎的這部mv和他參演的那部汪雨冬的電影播出后,他就能在一些觀眾面前混個臉熟了,成名不過就是讓更多人看見、認(rèn)識,只要有曝光率,長成什么樣其實并不是主要的。
讓別人誤以為他和蘭溪戎關(guān)系不錯,也是個好現(xiàn)象,至少能讓他稍微沾點光,盡管他自己知道,蘭溪戎只是看在蔡威的面子和他們同門的份兒上,對他客氣一點。
他卻不知道,蘭溪戎越跟他接觸,就越是感到他處處有周翔的影子,看他的眼神也就越古怪。
在去貴州拍電影外景之前,周翔終于把mv里屬于自己的戲份拍完了。
臨行前一天,他接到了半個月沒跟他聯(lián)系的晏明修的電話。
“晏總?!敝芟璞M量穩(wěn)住聲音,盡管他覺得有些尷尬。
“嗯,你過來一趟,不是你那里,是我家?!?
“你家?”
“對,你來過?!?
周翔還記得那個地方,他曾送醉酒的晏明修回去。想到陳英今天特意叮囑他晚上要吃螃蟹,讓他早點回家,心里忍不住嘆息。
他一邊往晏明修那邊趕一邊給陳英打了電話,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一進(jìn)門,就見晏明修穿著一身寬松的居家服,淡淡掃了他一眼,“我有話問你?!?
“嗯?哦,晏總您說?!?
晏明修背過了身去,看著窗外,他不想讓周翔看到他的表情,盡管他已經(jīng)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卻依然害怕泄露情緒,他看似平靜的聲音徐徐傳來,“我問你,你是不是兩年多前出了意外,在醫(yī)院躺了兩年?!?
周翔愣了愣,晏明修調(diào)查他?
他壓下心中的不安,“是?!?
“你出意外的具體時間是什么時候?!标堂餍薨底晕站o了拳頭,盡管他已經(jīng)知道了那個日期,那個他一輩子都忘不了的日期,可是他依然想從周翔嘴里聽到。
周翔心里的不安更重了,“我……我不記得了?!?
“你不記得?你怎么會不記得。”
“我醒來了之后,失去了以前的記憶,我確實不記得了?!?
晏明修猛地轉(zhuǎn)過身來,表情有些猙獰,“是不是二零零x年八月十三號。”
周翔臉上的驚異一閃而過。
這個日期同樣是他一生不會忘記的,因為那是他的“死祭。”他一直深信,正因為他出意外的時間和這個身體的主人受傷的時間吻合,而且同名同姓,所以才會發(fā)生靈魂寄宿的奇事。
如果非要找個解釋的話,他覺得通俗點就是閻王爺收魂的時候收錯了,本來只死了一個,結(jié)果閻王收了兩個,后來發(fā)現(xiàn)一個還沒死,所以又給放回去了,結(jié)果因為同名同姓,又給放錯了,所以出現(xiàn)了今天的局面。
他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只有一點他很肯定,他不想死。
他沒有活夠,他一點都不想死,哪怕是以別人的身體,他也想活下去。
所以他一直對這件事深為畏懼,對自己不同尋常的身份,更是三緘其口,他生怕這種奇聞異事泄露出去半點,就會對他造成不可預(yù)知的影響。
當(dāng)晏明修用哪種扭曲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他突然有些害怕,他害怕被人知道,尤其是晏明修。
他強自鎮(zhèn)定下來,他相信正常人是不會相信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的,他的最大的依仗,就是他和“周翔”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巧合!
他假裝不知道,搖了搖頭,“我只知道是兩年前,具體什么時候我不記得了,我也沒問過我媽,我怕她難受。晏總,您突然關(guān)心這個干嗎?
晏明修犀利的眼神在他臉上來回逡巡,他被周翔那種無辜的、淡定的表情所迷惑了。
畢竟,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什么,心頭這種巨大的、快要把他壓垮的猜疑又是什么?他根本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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