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澤掀開簾子,寧芙正規(guī)矩的站著,與上次相見,似乎長高了些,光是站在那,便足夠璀璨奪目。
寧芙也在打量著孟澤,他與宗肆是表親關(guān)系,長得也有幾分相像,只是相比之宗肆的俊美,更秀氣爾雅些,若是兩人站在一處,高大的宗肆還是要更抓人眼球些。
也難怪孟澤日后與宗肆也有些矛盾,堂堂皇子,哪會愿意被搶了風頭。
“怎么猜到是我的?”孟澤挑眉問。
“宮中幾位皇子,我只與六表哥相熟,所以斗膽一問,心里就盼著是表哥才好呢。”寧芙已想好了說辭,妍妍笑道。
孟澤嘴角不由上挑,“表妹還是換個馬夫吧,今日要碰上的是宣王府那位,表妹就未必躲得過去這一遭了?!?
孟澤所指的,自然就是宗肆了,眼下提到他,恐怕是心中對他有怨。
“多謝表哥提醒?!睂庈綌棵嫉?。
孟澤雖為她收了幾分脾氣,可眼下并無花前月下的心情,只吩咐身邊的護衛(wèi)道:“讓寧表妹先過?!?
寧芙自然也看出了他強壓下去的怒氣,也不難猜測,孟澤的怒氣是如何來的,如今她與宗肆也暫時算得上一條船上的人,不由打探道:“六表哥可是有心煩事?”
孟澤按捺住不耐:“倒也無大事,只是與世子爭執(zhí)了幾句?!?
“世子與六表哥,是自己人,爭執(zhí)倒是小事,可不要傷了和氣,我阿母常說,自家人才會不遺余力互相幫助,若是鬧得不和,那是很虧的?!睂庈教孀谒琳f好話道。
孟澤聽了,倒是冷靜下來,是啊,說到底自己才是宗肆自己人,他雖在宋閣老的事上,未盡心盡力,可他還能向著老四不成?
自己記恨他,與他心生嫌隙,才是便宜了老四。
這樣一想,孟澤的怨氣倒是真的消了下去,便覺得寧芙對自己說的這番話,極其真誠,是真心替自己著想。
孟澤身處深宮之中,日日所見的,都是那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腌臜事,身邊的親妹妹都未必能真心對他,對寧芙便又溫和了幾分:“寧表妹說的是,對自己人,沒什么可計較的?!?
“表哥日理萬機,今日就不耽誤表哥了,還是表哥先走吧?!睂庈酵赃呑吡藘刹?,讓出路來。
“那只白鸚鵡養(yǎng)得如何了?”孟澤卻是有閑心的多問了一句。
“大伯替我找了雀奴,雖還算活潑,卻是如何也養(yǎng)不肥,不瞞表哥,我日夜都操心這只鸚鵡,有時都睡不踏實?!睂庈饺鐚嵉?,敬文帝賜的,她都擔心給養(yǎng)死了,那是大不敬。
孟澤不由爽朗笑起來,道:“此鳥性格乖張,野性十足,一般的雀奴很難了解其習性,下回入宮,你將鸚鵡一并帶上,我替你養(yǎng)一陣。”
寧芙只當他是客套,她并非皇親國戚,入宮的機會并不多,便也沒有過多詢問,只是照例欣喜含笑感激應(yīng)下。
而這感激,又大有門道,越是驚喜,施恩之人才愈有成就感。
待孟澤離去,寧芙才沉思起他與宗肆的關(guān)系來,看來雙方之間也并非牢不可破,可惜上一輩子宮中之事未定,她還不知道日后究竟是誰能坐上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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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開張之前,寧芙悄悄去了一次清天閣。
傅嘉卉的辦事效率,便是寧芙,也是欽佩的,那幾張方子,已被制成了雪肌丸,肌息膏,裝其的木盒,也是上好的紅木,綺麗奢華。
教人一看,便能認定這是高檔貨。
寧芙霎時就理解了,古時為何會有買櫝還珠之人,便是連她,也被那精巧的禮盒,吸引去了目光。
“你原先與我說的想法,可是這樣?”傅嘉卉問道。
“傅姐姐的構(gòu)思,比我的想法還要精妙,怕是姐姐要知道我原先設(shè)想的模樣,得笑掉大牙了?!睂庈接行┎缓靡馑嫉?。
傅嘉卉被她逗得笑了笑,道:“寧妹妹如此會說話,怪不得世子對你也不同些。”
寧芙心里叫苦不迭,宗肆哪是對她與眾不同,只是她有利用價值罷了,若非需要找慕神醫(yī),宗肆是不可能帶她賞雪的:“只是該如何讓謝姐姐,將這些養(yǎng)顏之物送給宣王妃,還未想好?!?
“這事你不用再操心了,世子已親自給宣王妃送過去了?!备导位艿馈?
宗肆親手送的,自然比誰送的都好使,如此也不枉被宗肆多抽了一成收入去,他雖黑心,可辦事卻是最靠譜的。
而管事的,寧芙找的是曾因偷竊被大伯母衛(wèi)氏驅(qū)逐出寧國公府的賬房先生,名喚張忠,而此人偷盜,卻是因為母親重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寧芙見張忠是孝順之人,其母親便是能拿捏他的把柄。
她又是花錢給他母親請最好的大夫,又是表示自己是被他的孝順感動,但張忠要是不忠于自己,她也不會繼續(xù)好心,那時若斷了老人家的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如此軟硬兼施,張忠感激涕零,“宣王府偷竊一事,我這些年來一直寢食難安,四姑娘肯信任我,我已是感動知己,請您放心,我絕非是背信棄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