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德忠立即走了進(jìn)來,心里暗嘆沈予歡不懂事,老爺他雖對她嚴(yán)厲,可還是百忙之中撥冗時間過來,還不是為她。
可二小姐竟然還惹老爺生氣。
暗想著,老爺在氣頭上,他且做做樣子,等下放點水不將文脂打死,只讓老爺消消氣就好。
然而,他剛到近前,手還沒碰到文脂,一下就定在了原地。
“我看你們誰敢動文脂一下。”沈予歡眉眼漆黑。
她手持匕首的擋在文脂身前,雙眼仿若淬了冰雪,極亮,極冷,透著與人同歸于盡的決絕。
德忠驚的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二小姐,你你冷靜些,快將匕首放下,別傷著自己。”
“孽障,你要做什么?”沈卓也心驚不已,又震怒萬分。
不禁想,難道是將她給逼急了?
裴懷鈺眼神一緊,忙勸道:“予歡,你冷靜些,不過是個奴婢而已。
她沒規(guī)矩尊卑的竟然對主人大呼小叫的,岳丈他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只是打死她,而沒有遷怒她的家人?!?
沈予歡那張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那雙漆黑的眉眼里染了從未有過的冷煞決絕之色,“你們和我說尊卑?規(guī)矩?好呀,那我們就好好算算?!?
文脂聽了主子的話,當(dāng)即便搶先道:“想要打死我?也行,但,那先將大小姐身邊的羅媽媽給一起打死,然后再嚴(yán)懲小少爺對長輩不敬。
我就算死又何妨?否則,我不服,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化成一只厲鬼,拖著你們一起!”
文脂說著看向裴懷鈺,“大爺那會兒問我家主子可請府醫(yī)了?昨晚上,府醫(yī)在青鈺軒,我們?nèi)フ埩恕?
可惜我們院子的人連青鈺軒的院子都沒能進(jìn)去,就被羅媽媽攔了下來不說,還對我家主子一通羞辱,什么狐媚手段等等!”
隨即,文脂抬起沈予歡的手掌,往前一伸,“還有,我家主子這手,就是盛哥兒給傷的。
自打他回府,他不但沒喚過我家主子一聲姨母,反而對我家主子一口一個壞女人,張口就要打死她。
怎么,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規(guī)矩和尊卑嗎?合著你們的規(guī)矩和禮數(shù),都只是給我家主子設(shè)立的?對自己就是擺設(shè)嗎?”
文脂快快語,她要是說話,誰也插不上嘴。
不是她不懂規(guī)矩多嘴,而是有些話,她不能讓主子說出來。
一些話若主子說了,他們定然就拿住了主子把柄,給主子扣上一個心胸狹隘,沒有寬容之心,容人之量與一個孩子計較的話柄。
盛哥兒閃過慌亂,登時怒瞪文脂,“賤婢休要胡說,我沒有,本來就是她欺負(fù)我娘親在先的,她讓我娘親跪在雨里,我是氣不過……”
文脂冷笑:“是你娘親逼著我家主子出來,趕她都趕不走,是你娘親自己非要跪在我們院子里。
是她表面上對我家主子懺悔,實則是逼迫我家主子。
怎么,教你的先生就這么教你不分是非,妄下定論的?”文脂才不管他是不是孩子。
孩子怎么了,都能拿著棍棒要殺長輩了,這哪里是孩子,簡直就是個畜生!
昨晚若不是主子護(hù)著她,主子差點就挨那小子一棍子了。
沈予歡連看都不看裴盛一眼,手里緊緊握著匕首,目光冷冷的看著沈卓和裴懷鈺,道:“你們自己做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些鼠竊狗盜,強(qiáng)橫跋扈,以勢壓人之事,有什么資格和我談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