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采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否則她也不會想了幾個晚上,到底是怕安平受了委屈,才帶了過來,卻也做好了沈氏不愿接受的準(zhǔn)備。
兩人又說了會話,便散席了。
從廂房里出來,下了樓,沈氏便見門口停著的大馬車下來一人,那高瘦的男子不正是張侃。
張侃待沈氏也客氣,見了面便問了好,隨即攙了何采的手,等她上了車,自己才俯身進(jìn)去。每個動作都體貼細(xì)致,沈氏看了一會,也明白為何那樣沉冷無朝氣的人,會變得如此奪目。
宋嬤嬤問可是要回去了,沈氏想了片刻,笑道:“去買糖泥人,安平最喜歡吃那個?!?
她待安平好,何采也會對李家好。一半是想盡做母親的愛女之心,一半是身為嫡母的持家之心,公私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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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的臨盆期約摸是在四月中下旬,如今還未到三月,肚子的動靜已經(jīng)很大。身邊沒下人在的時候,安然便會拉著宋祁告訴他今天孩子又踢了她幾次,日后出世肯定是個調(diào)皮人。
宋祁忙完了事,便會俯身貼耳在高隆的肚皮上,好像能聽見什么,又好像一點(diǎn)動靜也沒有。
這兩個月趙氏又叮囑他夜里別折騰,免得動了胎氣。所幸他越發(fā)的忙,回來得晚,又累,不多想沾枕即睡,倒也無妨。這晚回去的早,進(jìn)了門就見安然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低頭往下看去,時而探出右腳,時而伸出左腳,不知在樂什么。不由好奇笑問:“安然,你在做什么?”
安然偏頭看他,笑道:“我在跟孩子玩?!?
宋祁走到她一旁,循著她的視線看去,才驀地明白,失聲笑道:“玩藏腳么?”
“真聰明,無愧狀元之名。”
宋祁笑笑:“謝夫人夸獎?!?
安然扶了扶腰,有些酸了,伸手:“抱我?!?
宋祁俯身將她抱起,小心往床上走去,將她放在軟塌上用被子蓋好,說道:“你先睡,我再去一會書房?!?
安然微感失落,難得他回來的早,倒是許久沒好好的說過話了。只是他既然有事,那肯定也不是無關(guān)緊要的,笑道:“去吧,我會先睡的?!?
宋祁摸摸她的頭,默了片刻又道:“下月初一,世子大婚,迎娶林太傅之女。”
安然頓了頓,點(diǎn)頭:“嗯,宋哥哥也得了請柬吧?!?
“是?;视H國戚都會去,四品以上的大臣也都收了請柬,還有他們的夫人子女?!?
安然說道:“我就不去湊這熱鬧了,萬一被擠壞了怎么辦?!?
宋祁淡笑:“即便你要去,我也是不打算讓你去的?!?
安然遲疑片刻,莫非宋祁還在在意?可自從上次過后,兩人彼此敞開心扉,感覺隔閡已去呀。宋祁捧著她的腦袋親了一口紅唇,語調(diào)平緩:“不必多想,并非是顧忌什么?!?
安然點(diǎn)頭,也不多問,笑道:“那宋哥哥去了后,一定要把我那份也都吃了?!?
看著她認(rèn)真握拳,一副要吃回本的模樣,宋祁幾乎笑出了聲,他這媳婦,當(dāng)真有趣。
等安然躺下,他在床邊坐了一會,看著她紅潤的面龐,明艷端麗,微抿的唇角又略帶俏皮,一恍惚,他要做爹了,安然也要做娘了,這種感覺十分奇妙,明明還記得初見她時的模樣。
那暗影遮在眼簾外,安然睜眼看去,見宋祁看的出神,笑了笑:“你若是餓了,就去吃些東西,這樣瞧著我做什么?!?
宋祁笑道:“你這是在打趣自己是肉包子么?”
安然輕嘆:“如今的我確實(shí)像肉包子呀?!?
宋祁撫她面頰,輕聲:“快睡吧,我去熄燈?!?
安然應(yīng)了一聲:“早些忙完,別累著?!?
“嗯?!?
宋祁將床幔放下,將燈全都熄滅,才去了書房。不過去的不是自己的書房,而是宋成峰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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