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容看起來,比從前清瘦憔悴了不少。
薛玉容的年歲,和楚欽月差不多,但兩個人的狀態(tài),卻感覺好似差了十歲不止。
薛玉容早沒了昔日侯府大夫人的體面和端莊,人瘦了,眼睛是青黑的,臉上甚至已經多了好些細小的皺紋。
可見這段時間,薛玉容過得并不如意。
薛玉容看著玉姣,很是恭敬地行禮:“見過玉妃娘娘。”
說著,薛玉容就俯身跪在了地上。
玉姣看著薛玉容跪在地上,忍不住地想起了往昔。
她也是這樣,跪在薛玉容道腳下。
不,不只是跪著。
薛玉容還要將那滾燙的茶水,塞入她手中,讓她捧著。
她此時,大可以借著自己玉妃的身份,狠狠磋磨薛玉容,將往日的仇怨,報復出來。
但玉姣,最終沒有這樣做。
她甚至伸出一只手來,將薛玉容攙扶起來:“姐姐快快請起?!?
她沒有這樣做,不是因為她不恨薛玉容了。
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沒有一點怨恨和不滿?
尤其是今日,她見了沈寒時。
她明明,可以過那樣平安順遂的一生啊……若是有的選擇,誰又愿意,每天活在爾虞我詐之中?
她不是生來就滿心算計。
她也不是生來就愛慕權勢。
蕭寧遠很好,但走上這條路,本不是她所愿。
入伯爵府不是她所愿,回宮也不是她所愿。
她被命運裹挾著,走到了今日……別人瞧著的光鮮亮麗的后宮妃位之下,也有深夜她輾轉難眠的淚水。
她沒有這樣做,是因為她不會和薛玉容一樣愚蠢,明著去折辱自己討厭的人。
若她連這點格局都沒有,便也不會擁有今日的地位。
永昌侯見玉姣主動攙扶薛玉容,懸著的心放下了些許。
接著,永昌侯搓搓手說道:“那個,我不如進屋去,一邊吃茶一邊說?”
“外面這么冷,你說的這般單薄,若是著了涼可不得了?!庇啦畹恼Z之中,滿是關心。
玉姣微微一笑。
永昌侯的父愛,若是來得早一些,該多好?
在她沒有自保能力的時候,他便知道愛護她該多好?
玉姣最終還是領著二人進了屋子。
永昌侯看著玉姣,又看了看薛玉容輕咳了一聲,然后道:“阿姣,為父知道,你如今在宮中,過的也沒大家想的那么容易……陛下寵愛那楚妃,還有淑妃,以及即將為后的宜蘭郡主……”
玉姣點了點頭,看著永昌侯,等著永昌侯繼續(xù)說下去。
永昌侯便道:“你一個人在宮中,實在太艱難了一些?!?
“你看你姐姐,昔日也是陛下的嫡妻,陛下當初休妻,也是為了護住咱們永昌侯府……如今,是不是,也該接你姐姐入宮了?”永昌侯問道。
玉姣聞笑了一下。
剛才薛玉容主動跪下的那一瞬間,她就知道,事情可能會是這樣的。
如今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
薛玉容一臉做低伏小的姿態(tài):“阿姣,我知道從前我有很多不好,可我們終究是姐妹,你讓我入宮助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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