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宅。
沈宅并不似其他朝廷命官一般的,在這汴京城的富貴處。
反而如尋常人家一樣,在一個深巷里面。
巷子外面,是還算熱鬧的街路。
巷子最里面,格外幽靜的那戶人家,便是沈宅了。
瞧著雖然不富貴,可是從門口上掛的那兩個竹影燈籠便能看出來,這戶人家的主人,很是雅致。
正是黃昏,家家戶戶炊煙裊裊。
一席灰衣,面若冷玉的男子,緩緩地往巷子深處走去。
路過左側(cè)一戶人家的時候,一個臉凍的微紅的姑娘,急急忙忙地推開了門,走了出來,脆聲喊道:“沈先生!”
沈寒時疑惑地看向來人。
“沈先生,這是我做的點心,你且嘗嘗看!”那姑娘把一個油紙包,塞給了沈寒時。
沈寒時微微垂眸,看了看手中的油紙包,便拿起遞了回去:“無功不受祿,沈某不能收姑娘的點心?!?
那俏麗姑娘聽了這話,抿了抿唇,轉(zhuǎn)身就往回跑去,并且關(guān)上了門。
沈寒時看了看手中的點心,有些無奈地放在了那戶人家的門口,這才繼續(xù)往自家走去。
這才到家里。
沈母就迎了出來。
沈母是個圓臉的、瞧著格外和氣的婦人。
“時兒回來啦?”沈母高興地迎了上來。
沈寒時點了點頭。
沈母繼續(xù)道:“快點進屋用飯吧,你妹妹都等你好一會兒了。”
沈寒時進屋后,就看到了坐在那用飯的少女。
那是一個年歲只比玉姣稍小一些的少女,模樣不像沈寒時,倒像了沈母,一張圓臉頗為喜慶。
沈葭瞧見沈寒時回來,開口道:“兄……兄長,你……你回來了?!?
沈葭這姑娘,模樣雖然不是頂好的,但也算是俏麗可愛,但這般年紀還沒有議親,實在是因為她緊張的時候,說話會口吃。
這個毛病倒不是時常犯。
但總會偶爾來上那么幾次,尤其是遇到生人,或者是緊張的時候,會格外的嚴重。
因著這毛病,沈葭也很少出門。
沈寒時看向沈葭的時候,目光溫和了不少:“往后我若是回來晚了,你們就早些用飯,不必等我。”
說完,沈寒時又看向沈母說道:“如今家中的光景好起來了,母親節(jié)省固然是好,但也不必過于節(jié)省,得空去給沈葭買幾身新的冬衣?!?
沈母寬慰地看向沈寒時。
往常,沈寒時的話不多。
對她和沈葭,也不像是尋常親人那般親近,可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惦記他們的。
沈母點了點頭:“好?!?
“明日我就去扯布,給你和葭兒都做兩身衣服?!鄙蚰负Φ馈?
只說做布,并未說買成衣,到底是想省著一些用的。
沈寒時多少有些無奈,這會兒便道:“吃飯吧?!?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沈母說著話,就起身到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張?zhí)舆^來。
“今日有人送了請?zhí)^來,說是請你過去赴宴?!鄙蚰赴烟舆f了過去。
自從沈寒時當了太傅,又去了大理寺后,各種拜帖請?zhí)瑪?shù)不勝數(shù)地往他這送來。
他鮮少赴宴。
沈寒時沒接帖子,只是隨口道:“知道了,明日讓廖叔去一下,便說明日我要陪著皇子騎射,暫無時間?!?
這是頂好的借口。
至于廖叔,是這沈寒時家的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