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寧三十八年冬的第一場雪,不期而至。
雪花飄散,落在玉姣墨緞一樣的發(fā)上,讓眼前的女子,仿若是雪中精靈。
蕭寧遠抬起手來,將玉姣身上那件白狐裘的帽子,微微揚起,蓋在了玉姣的頭上,如此一來,玉姣整個人就只有一張精致昳麗的小臉,露在外面。
蕭寧遠的眼神溫和,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沉浸在其中的感覺。
但玉姣微微側頭,她的眸子,迎著盈盈的雪光,分外的清澈。
旋即。
玉姣就把自己頭上的白狐裘帽子摘了下來,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發(fā)髻上。
蕭寧遠的眼神之中,有些許疑惑。
“姣姣?”
玉姣的眼中滿是皎潔:“借這冬雪一場,也算是與君共白頭了?!?
蕭寧遠聞微微一愣,猛然間看向玉姣……心中有某根弦,徹底松動了下來。
……
沈寒時獨自一個人,行在路上。
雪越下越大,他的頭發(fā)上,肩膀上,都是蒼蒼茫茫。
巷子里面人家門口掛著的紅色燈籠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此時只剩下微弱的光亮,頑強地在風雪之中閃動。
沈寒時走到巷子的盡頭,推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一個布衣老婦,連忙迎了出來,她的語氣之中,滿是擔心:“時兒,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按說宮中應該早下鑰了。
沈寒時抬起頭來,正要開口說話。
沈母便嚇了一跳,看著沈寒時手上的傷驚聲說道:“這是怎么了?”
沈寒時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含笑道:“母親不必多慮,沒什么大礙的?!?
說著話,沈寒時便往屋子里面走去。
沈母無奈地搖頭。
沈寒時走到屋中后,燃起燭火,看著自己手上的被包扎好的傷口,似有些失神,坐了良久,才和衣睡去。
……
玉姣和蕭寧遠兩個人,還在夜集上。
這一場冬雪,讓不少出攤的人,早早地回了家。
集市上顯得有些蕭瑟。
但玉姣的興致卻不錯,她東看西看的,看了好幾樣東西。
蕭寧遠瞧見了,便對著身后的藏冬吩咐著:“側夫人看過的,都買下來?!?
玉姣聽了這話,有些遲疑:“主君,用不上這樣的。”
蕭寧遠看向玉姣,聲音堅定:“喊我寧遠吧。”
玉姣微微一愣,明眸之中滿是意外:“主……”
蕭寧遠微微板著臉:“寧遠?!?
玉姣燦然一笑:“寧遠!”
蕭寧遠拉著玉姣的手,繼續(xù)往前走去:“且看著有什么喜歡的,若是有的話……只管買下來。”
兩個人走著走著,便到了青墨坊的外面。
玉姣往里面張望了一下,蕭寧遠就領著玉姣往里面走去。
青墨坊也快打樣了。
瞧見蕭寧遠和玉姣過來,本來都要睡著的伙計,頓時熱情了起來:“姑娘!你是啊!”
這人來人往的,伙計未必記得所有人,但像是玉姣這樣的大美人,他當然不可能忘了。
蕭寧遠有些疑惑地問道:“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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