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耀東高興極了,這個朋友沒有白交,妹夫嘛也夠稱職,太貼心,明事理,他心里熨貼的很。
幾箱貨,三兩下就搬完了,完了后他就準(zhǔn)備回屋拿錢。
“你等我一下,我給你拿個紅包?!?
“不用包200,包個88就好,88發(fā)發(fā)更好,這數(shù)也夠大?!?
“那就188吧,你等我一下?!?
88這個數(shù)額確實已經(jīng)很大了,但是對他來說也不差什么,面上還是做好看一點吧。
葉耀東回家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錢替換了一下,將紅包給他的同時,又搬了一箱貨在他腳邊。
“你們也留一箱帶回去自己吃,順便要送親戚朋友的話就看著辦送一下,這打撈上來的東西總不能不嘗一下。”
“那也行,那就不跟你客氣了?!?
“提醒你一下,這一箱里面有5個魚子醬,你們記得挑出來,魚子醬的商標(biāo)跟魚罐頭的商標(biāo)不一樣,你等會拿回去分辨一下?!?
“魚子醬?”阿光滿臉懵逼,不明白魚子醬是什么東西,跟魚罐頭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葉耀東也是想著之前船上的貨打撈上來拆箱子拆過了,他船上的船工都知道一箱貨里面有5個魚子醬,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沒必要瞞著他,說給他知道一下,也讓他單獨挑出來,免得送人的時候送錯了。
剛剛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其實看到了屋里那一箱自己前幾天帶回來挑選過的,他閃過一個念頭,想著搬出來,順便在外頭拿幾個魚罐頭補上去。
魚子醬就不給他們,不告訴他們。
但是他猶豫了一下就放棄了,沒必要這樣子做,遮遮掩掩的,反而自己顯得有鬼一樣。
光明正大的直接跟阿光說,讓他把魚子醬挑出來就好了。
反正他們鄉(xiāng)下也沒人吃,誰也不覺得這玩意兒真的能賣出天價,船上的船工也都只當(dāng)他吹牛逼,但是大家都知道箱子里有混雜的這個東西,所以還是直接跟阿光說,讓他挑出來的好,坦蕩一點。
“我也不明白為什么一箱貨里的會混雜著5個魚子醬,但是之前拆箱的時候,我有檢查過,有拆開來看過,所以你們還是把魚子醬留著自己吃吧。那個也不好吃,吃不慣的話還給我換魚罐頭也行?!?
“這樣的?行,那我知道了,我回去單獨挑出來看看先。”
阿光不知道魚子醬是啥玩意兒,不過也先應(yīng)著,反正兩家也沒離多遠(yuǎn),拿回去等會兒拆開吃不慣再拿來還給他,也沒啥區(qū)別。
等人走后,葉耀東就搬了個靠椅,坐在院子里,借著屋里透出來的燈光,準(zhǔn)備把滿墻的貨先整一下,魚子醬偷偷挑出來單獨搬屋里去存放。
至于家里的其他人,早就在吃完飯的第一時間就跑作坊去了,孩子們急著掙錢,老太太想湊熱鬧,葉父葉母也不放心的要去作坊里幫忙搭把手,阿清也得去看看。
所以整個家里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他也將院門緊閉,一個人慢慢分揀。
直到院門被打開,葉小溪被林秀清提了回來才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幫我打盆熱水進屋來?!?
“怎么了?”
葉耀東轉(zhuǎn)頭看去,就看她將孩子卡在腋下,匆匆地往屋里提,也連忙站起來跟在后頭。
跟進屋才看到地面一路濕到了房間,葉小溪整個人也像是從水里撈出來般,濕漉漉的,連頭發(fā)都在滴水。
“你又玩水了?怎么連頭發(fā)都濕了?要被打死了,昨天才剛教育過,又玩?!?
“是得得,討厭得得!”
葉小溪腳剛一落地就麻溜的往他懷里鉆,濕漉漉的觸感,他都不知道要往她身上哪里摸,沒有一塊干的,頭發(fā)都在滴水。
林秀清又是生氣又是無奈的道:“哥哥們笑話她昨天睡狗窩,然后她生氣的追著哥哥們打,他們幾個也是壞,就圍繞著大家洗魚的那一個大盆跑著轉(zhuǎn)圈圈?!?
“然后你女兒就圍著洗魚盆轉(zhuǎn)圈圈,轉(zhuǎn)暈了就撲通一聲,整個人摔進洗臉盆里了,喝了好幾口洗魚的水,才被撈起來?!?
“???要揍了,這幾個混小子,整天都不干好事,還好意思嘲笑別人,等會我去拿鞭子打他們一頓”,葉耀東罵罵咧咧的,“這渾身都濕透了,感冒了怎么辦,趕緊給她洗個澡?!?
“你先給她衣服褲子脫了,拿塊毯子抱起來,我去給她打盆熱水。”
林秀清說完又匆匆的跑出去打熱水。
葉耀東也趕緊給孩子脫衣服,“冷不冷?等會兒爹幫你去打哥哥們好不好?”
葉小溪張大了嘴巴,重重的打了一個噴嚏后才點頭,“嗯,打得得,得得壞。”
給她將衣服扒光了后,又連忙拿毯子把她包裹起來,昨天在狗窩里睡到半夜都沒有感冒,今天可別凍感冒了。
這孩子也是養(yǎng)的好,身體倍棒,比同齡的孩子都高半個頭,不知道的都以為4歲了,實際年后才三歲,離兩周歲還差一個多月,出生到現(xiàn)在還真沒有生過病。
林秀清嘮嘮叨叨的將孩子洗干凈,穿好衣服后,自己又繼續(xù)去干活了,不過這回是交代葉耀東看好孩子,她就不帶過去作坊了,免得又一個沒看好。
“你要看好她,不要再讓她鉆狗窩了?!?
“知道了,這回我清醒著呢?!?
葉耀東等人走后,才又牽著葉小溪到院子里,他指著狗窩問她:“昨天晚上鉆狗窩還記得嗎?”
葉小溪生氣的大聲反駁,“沒有!”
“我們昨天晚上到處找你,才發(fā)現(xiàn)你睡在這里面了。”
“沒有!”
剛剛已經(jīng)被嘲笑過了,她也知道了睡狗窩不是什么好的,這會兒又被提起,更生氣了,并且還甩開葉耀東的手,她又更大聲更生氣的反駁。
“才沒有!才沒有!”
昨天沒拍照可惜了,現(xiàn)在就知道嘴硬了,長大了,那該比死鴨子的嘴還硬了。
“好好好,沒有沒有,你就待在院子里跟狗狗玩,爹還要忙事情?!?
她這下才點點頭,不再生氣了。
葉耀東也擔(dān)心她跑出去,先將院子從里頭反鎖起來,這樣隨便她在家里干嘛都可以,只要不跑出去,他也不用一直盯著她。
這里一堆的箱子,他分揀起來也沒那么快,分揀完了還要繼續(xù)再堆回墻角。
這么多貨,魚子醬也能單獨分揀出來了好幾箱,其他貨他也挪了挪,繼續(xù)湊滿箱。
全部搞完后,他才伸了個懶腰,捶了一下后背,又將魚子醬搬回屋里,而屋里的那一箱,不滿箱的貨也搬出來放到院子里,堆一起。
也不知道林集上幾時才能回?
早出手,早安心,偏偏這家伙又有些神龍見首不見尾,他也只能先耐心的等著,看看清明的時候會不會回來掃墓?
次日一早,天又有些陰沉,吹過來的風(fēng)又有些冷颼颼的,沒有太陽的天氣,感覺溫度差了五度都不止。
已經(jīng)決定了就定縣里收鮮船,葉耀東上午就讓林秀清拿錢,果斷的又去交了1萬定金。
高興的吳廠長嘴巴都合不攏,并且不停的拍著胸部保證一定不會拖延,最起碼也會跟他們?nèi)值艿拇粔K兒交。
而且,也讓他周末的時候,可以把他大侄子領(lǐng)過來廠里學(xué)藝,破例讓他大侄子過來提前當(dāng)學(xué)徒,等畢業(yè)后就可以正式進廠成為領(lǐng)工資的學(xué)徒工。
葉耀東中午回來,就趁著吃飯的時候,過去說了一下。
不過,葉成海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可以賺錢的活了,他并不想去廠里當(dāng)學(xué)徒。
葉父卻怎么都要逼著他去。
“你三叔多難得才能給你要一個廠里的學(xué)徒工名額,你還不珍惜,多少人想要去船廠學(xué)一門手藝都沒機會。我跟你講,有一門手藝在手,這輩子都不用愁,都不用擔(dān)心哪一天沒飯吃?!?
“等你學(xué)會造船這一門手藝,誰都得對你客客氣氣的,都得叫你一聲師傅。你爹娘咱們?nèi)夷樕隙加泄猓@可比你爹他們出息多了,他們是沒辦法才對出海討生活,要有辦法的話,誰會去海上冒險?”
“大人講的話,你要聽,都是為了你好。讀不了書,怎么都得學(xué)一門手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以后就能領(lǐng)工資了,比出海拿命去拼,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葉大嫂也拿著鞭子,雙手叉腰對著他道:“你要敢不去,我腿都給你打斷了,作坊那里三瓜兩棗的哪用得上你?學(xué)一門手藝才是正經(jīng)的。”
“更何況你現(xiàn)在書還沒念完,也只要周末去一天,每天放學(xué)回來照樣也可以去作坊干活掙錢,兩不耽誤?!?
葉二嫂陰陽怪氣的在邊上說:“阿海不想去,你們就別逼他了,給阿江去好了,他反正也14了,兩兄弟就差幾個月……有好事也不能光想著阿海啊,阿江也大了,也能干不少的活了,也得去學(xué)一門手藝……”
三家都緊挨在一塊,一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哪里能瞞得過隔壁?
葉二嫂聽到吵鬧的動靜后,也早就出來瞧熱鬧了,正好什么都給她聽到了,她也覺得郁悶死了,好事就沒有落到她家頭上過,都是給長孫。
“一個個來,急什么?”
葉父瞥了她一眼后又繼續(xù)沖葉成海道:“這工作可是多少人都搶破頭,送禮都沒門路進的。只要你去當(dāng)了這個學(xué)徒工,以后初中畢業(yè)都不愁吃喝,學(xué)個幾年就是正式工,老師傅?!?
“說不定以后還能分配房子,成為城里人,吃上商品糧,都不知道有多出息,都能光宗耀祖了,知道嗎?”
葉大嫂也聽得雙眼放光,激動了,“是啊,阿海,你只要現(xiàn)在去當(dāng)學(xué)徒工,那以后學(xué)好了就是正式的工人了,那可是鐵飯碗,以后就是吃商品糧的城里人了,哪里還要再跟你爹去海上風(fēng)吹日曬的冒險?”
葉二嫂嫉妒了,“阿東啊,你能不能再去多要一個名額啊,都是侄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你也不能光疼阿海啊,阿江也大了,你能不能再去多要一個名額啊?”
“都是侄子,兩個也都是你看著長大,帶著玩的,你也不能光想著阿海啊,阿江也大了,讓兩兄弟一塊去嗎?”
葉耀東無語的看著她們。
“廠子是我開的,是我說了算嗎?要真是我開的,我說了算,那全家都去好了。能給一個名額就不錯了,也不是說我偏袒誰,那肯定按照大小往下排啊,我要自個兒子大的話,也輪不到阿海。”
也就一個學(xué)徒工,就要起內(nèi)訌,分不公平了?
他大哥二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沒那么缺錢吧?
起碼比上不足,比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