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這一味藥材或許也能救宋驚羽的性命,或許他也就差了這么一味藥。
若是因為沒有了這一味藥,導(dǎo)致宋驚羽沒能保住性命,那么,她又該如何自處?
這不僅僅是公孫邑,她也一樣會不忍,會傷痛,會難過。
“霽月?!?
猶豫思量了許久,孟扶歌似是終于打定了主意,她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公孫邑道:“這件事情如何抉擇,應(yīng)該由你來選擇,我不強迫你。薛楊,我也會秘密將他送來,無論如何,我也不希望宋驚羽出事。不過如果你選擇將九葉玲瓏果留下,那么,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得到的,我自己去想辦法找找看?!?
縱然心里對此十分的急切,但孟扶歌還是不想強迫公孫邑將九葉玲瓏果交給她。
她不是那么自私到只對宇文戟有感情的人,她也很感激公孫邑,也很欣賞宋驚羽,她不希望公孫邑因為這一次沒有選擇救宋驚羽而后悔一輩子。
但是,她也不能不救自己的夫君,所以她將決定的權(quán)利完全交給了公孫邑。
一陣緘默。
公孫邑始終沒有開口。
這般僵持著不知過了多久,公孫邑突然轉(zhuǎn)身,而后轉(zhuǎn)身走到了一個柜子里,打開柜門。
隨后,他便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而后走到了孟扶歌的面前,將這盒子,鄭重?zé)o比的遞了過去。
“原本就是打算給你的,此物治療內(nèi)傷作用更好,阿宋的傷,重在外部,給他只怕是浪費了?!?
見孟扶歌不敢接受,公孫邑一邊說著,一邊將盒子塞進了她的懷里。
在將盒子交給她的瞬間,他便轉(zhuǎn)過了身,不敢看她,也不敢看床上的宋驚羽。
孟扶歌知道,他說得這番向話雖然看似輕巧,但實際上,心里卻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掙扎。
他的身影,顯然不如之前那般挺拔,甚至,孟扶歌可以看見他在微微顫抖。
公孫邑從不是那種會將情緒浮于表面的人,在他溫柔含笑的面容之下,從來都深藏著旁人不敢想象的痛苦與悲哀,而當(dāng)他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時,那便說明了,疼痛已經(jīng)到了極致,他也已無法在偽裝顧忌什么。
而此刻,卻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承受。
孟扶歌覺得,自己手里的盒子很重,也很燙手,這份沉甸甸的情誼,讓她甚至覺得有些不敢接受。
“霽月……”
孟扶歌再一次開口,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她目光極為凝重地看著公孫邑,咬牙道,“你放心,我會讓薛楊過來,無論如何,都會讓他盡力幫忙……還有,謝謝你!”
再多的話,孟扶歌也說不出口了,公孫邑幫她的這些忙,已經(jīng)不能用一個簡簡單單的謝字來回應(yīng)了,那樣就太不識好歹了。
而她欠得,實在太多了。
沒有過多的語。
公孫邑沉默著送她出門,然后目送著她乘上馬車,緩緩駛離清月閣。
夕陽的最后一抹光亮,徹底被延綿不絕的山脈吞噬,廣袤的天空在瞬間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公孫邑望向遠(yuǎn)處,眸色幽深。
他站在清月閣門前駐足良久,終于,唇角微微一彎,眼里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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