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沒等她開口說話。
宇文戟直接無視了她,從她身邊大步走過,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里跪著一個人。
于是,薛彩的臉色愈發(fā)的難看了。
還有什么是比厭惡更令人絕望的態(tài)度?
絕對的無視。
不會因為她的存在而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就代表了,他的眼里從來沒有過她這個人,無論她做什么事情,都無法接近他哪怕一分一毫!
像是被無聲的打了一個耳光,薛彩死死咬著下唇,用力掐著自己的手指,幾乎將自己咬出血來。
見宇文戟徑直推開了寢殿的門,薛彩終于忍耐不住,跪在地上道:“君上!我……有話要說!”
宇文戟的腳步微微一頓,卻并未回頭。
一旁的鬼靨,看到這一幕,卻是面色不悅的皺了皺眉。
這個薛彩雖然自作聰明,卻一點都不會看人眼色。
君上這臉色,一路過來就沒有緩和過,他此刻的心情,是隨隨便便的人可以去招惹的嗎?!
就他剛才那樣的臉色,哪怕是崇元帝說話,也得斟酌斟酌,她還真不怕死……
“這些日子,彩兒想了很多,心里始終過意不去,想當(dāng)眾和姐姐道歉,苦于一直沒有機(jī)會?!?
薛彩自然也察覺到了宇文戟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這番話,她講得十分誠懇,甚至將頭磕在了地上,態(tài)度十分堅定道:“所以,想請君上同意,帶彩兒一起參加中秋晚宴,我想向姐姐道歉,順便澄清那日的誤會……”
說完,她直起身子,露出了她說話時最常用的堅定表情——我就是問心無愧,你若不爽,隨時可以要我命。
宇文戟終于回頭看了她一眼,然而眼神卻依然冷若寒霜。
薛彩只覺得好似有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刃朝著自己刺了過來,他的眼神仿佛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能在瞬間洞察她的心思。
所有的心機(jī),仿佛都被他看透,整個人像是不著寸縷的被剖析了一遍。
冷汗涔涔而下。
“允。”
良久之后,他方才如施舍一般,薄唇輕啟,丟給了她冰冷的一個字。
說罷,他直接跨入門檻,“砰”地關(guān)上了門。
見他的背影終于消失在了視線之中,薛彩頓時泄了一口氣,身子軟了下來。
就像緊繃得弦,終于得以放松,薛彩整個人都被冷汗浸濕了,伏在地上一陣瑟瑟發(fā)抖。
事實上,她卻是不怕死,但在宇文戟的面前,他所給予她的壓迫感,卻讓她從靈魂上發(fā)出了戰(zhàn)栗!
鬼靨看了她一眼,鄙夷的眼神之中,又有著幾分來自旁觀者憐憫。
真不知道她是哪里來的自信,認(rèn)為自己可以近宇文戟的身,身為他的女人……
若是人人都如她這么想,那這個啟華殿,還能如此清冷,到一個貼身侍女都沒有?
因為曾經(jīng)那些不知死活的宮女,早就已經(jīng)因為各種原因,被清理掉了。
不知在地上顫抖了多久,薛彩方才緩過勁來,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神情漸漸的恢復(fù)了平靜。
不管怎么樣,宇文戟終究還是給了她一個機(jī)會。
中秋晚宴,她一定會“好好”的和孟扶歌道歉,再好好地和全天下的人解釋清楚……
孟扶歌,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