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痛苦的蹙著眉,嘴唇微微翕動,昏迷之中,似乎還在呢喃著什么。
宇文戟聽不清她的聲音,微微蹙了蹙眉頭,不由得俯下身去,想仔細聽聽她的話。
而這一幕,正好落在了顧娉婷的眼里,她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復雜了起來。剛才宇文戟出現(xiàn)的太快,她沒有注意,如今反應過來,卻覺得眼前這一幕顯得如此的……古怪。
她知道宇文戟和孟哲的關系好,必然是愿意代替他照顧歌兒,但她畢竟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子,他如此這般不避嫌,是不是有些太肆無忌憚了?
但如今孟扶歌命懸一線,她自然不會開口說什么,但這個念頭終究還是埋在了心底里。
“這位公子,您好像受傷了,要不要我?guī)湍幚硪幌??”薛彩細心的發(fā)現(xiàn)孟扶歌的呼吸漸漸地平穩(wěn)了起來,而宇文戟的身上,卻滿是血污,衣袂有好幾處破損,顯然這些藥材得來不易,便關切的詢問道。
宇文戟探了探孟扶歌的鼻息,發(fā)現(xiàn)她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下來了一些,便松開了手,打算將腥臭的外袍褪下。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一只手突然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衣袂。
“別走……”
她幾乎無聲的呢喃。
而這一次,宇文戟卻聽到了。
微微蹙眉,他伸出手,隨意的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很是細膩柔軟的觸感,雖然是第一次碰觸,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就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昏迷之中也焦慮難安的孟扶歌,莫名的就安靜了下來。
宇文戟將骯臟的外袍褪下,隨意的丟到了一旁。
“不是孤的血?!?
淡淡的說完,宇文戟看著此刻奄奄一息的孟扶歌,眼神多多少少有些無奈,“孤沒她這么笨。”
查到紫靈芝在何處,去拿就是了,若是不給,那便搶,若要糾纏,那便殺。
何須講道理?
他可不像她這般,笨得要死。
別人要打她,她就乖乖地給別人打?之前在孟府時那股子信誓旦旦的的囂張霸氣跑到哪里去了?果然小女孩的膽子還是不夠大,只會窩里橫。
早就與她交代過了,想殺便殺,沒有什么是他解決不了的,可偏偏這個蠢笨的丫頭,竟然從不主動求助于他。
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她,會放著他這樣一座靠山卻視而不見,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樣無依無靠。
薛彩默默地站在一旁,將宇文戟此刻的神情盡收眼底,內(nèi)心顯然受到了沖擊。
不是說攝政王殿下是個冷血無情、不近女色之輩嗎?現(xiàn)在這是什么情況,他分明就對孟大小姐有感情,而且這份感情一點都不一樣!
頓了頓,她突然一臉感慨道:“公子對大小姐可真好……您一來,小姐的情況立刻便穩(wěn)定了下來,小女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公子這樣癡心一片之人,著實好讓人羨慕?!?
癡心一片?
宇文戟莫名其妙的蹙起了眉頭,不悅道:“何謂癡心一片?”
霍然起身,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面色微沉,冷冷道:“孤只是做了友人囑托之事罷了,她還只是個孩子,孤對她沒有任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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