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比寧悅小好幾歲,在寧悅剛嫁給墨坤的那幾年,她是把墨云當(dāng)做親弟弟對待的。
墨云曾經(jīng)也記著她的情誼,所以才會在墨坤剛死那幾年,對墨禹洲多加照顧。
往日的回憶如乍然墜落的流星,快速劃過彼此的腦海,又蒼涼沒入冰涼的大海。
墨云對上寧悅的目光,輕嘆一聲。
“大嫂,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了,何必再提起舊事令自己傷心。
你只要記著,就算我拿到墨氏,也不會改變你的生活質(zhì)量,就足夠了?!?
“怎么足夠?怎么能夠!”
自蘇眠認(rèn)識寧悅起,她就沒有見過她如此崩潰的時候。
只見往日清冷高雅的女人,此刻眼神脆弱又瘋狂地瞪著對面的人歇斯底里。
墨云憐憫地看著她,卻并不為所動。
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認(rèn),盡管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真相,但那個真相不能由他說出口。
墨禹洲冷沉著臉,一件件一樁樁地替他說了出來。
“既然三叔不善辭,那我就勉為其難幫你說說,你聽聽看有沒有遺漏的?!?
“二十年前,你讓孫鵬在我父親的直升機(jī)上動了手腳,致使飛機(jī)在飛到最高處時出現(xiàn)故障。
我的父親因此喪生于那場你親自主導(dǎo)的空難中。”
在墨禹洲冰冷的敘述中,寧悅頹然又不可置信地塌了脊梁,彎腰將臉埋在手心里哭得泣不成聲。
她的郎君,死在了他們最相愛的時候,還是她最信任的家人做的,這讓她怎么能釋懷。
墨禹洲努力忽視掉母親的傷痛,冷冰冰繼續(xù)道:
“十二年前,你又派程國建等人追殺正在參加露營的我,那次要不是我命大,興許我就當(dāng)真死在了荒郊野外?!?
“還有這幾次對我和眠眠的謀殺未遂,需要我一一說出來嗎?”
墨云的臉色隨著他的話一點點變得冷沉,最后在墨禹洲問來時,他冷哼一聲。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承認(rèn)?!?
“我提供案情,至于證據(jù)和證人,自然會在警察局里等著三叔。”
墨禹洲拍拍手,屏風(fēng)后忽然走出四名警察。
其中一名警察手拿一張逮捕令,伸向墨云的眼前,公事公辦道:
“墨云先生,你涉嫌謀害數(shù)條人命,請跟我們走一趟?!?
秦良帶著人往墨云身前一站,被后者輕描淡寫地拂開。
他道:“哎~跟警察同志剛什么,不就是去喝杯茶的功夫嘛,我去?!?
“三爺...”
秦良一臉擔(dān)憂,蹙眉微微搖了搖頭。
墨云拍了下他的肩膀,對警察道:
“警察同志,能否讓我跟家人交代幾句話?”
“請您盡快!”
四名警察后退幾步,站在不遠(yuǎn)處盯著墨云。
墨云轉(zhuǎn)頭看向墨禹洲,舌尖頂了頂腮幫,用食指點了點他。
“乖賢侄,今天談的事還沒完,你等我回來我們再繼續(xù)?!?
“恐怕三叔這一去就是永別,沒有機(jī)會再跟我促膝長談了?!?
墨禹洲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周身氣場壓了墨云一頭。
墨云聞輕笑出聲,“沒關(guān)系,我總能找到機(jī)會回來和你長談的?!?
說罷,他不再和墨禹洲進(jìn)行嘴上功夫,他眼含不舍地捉住沈曼歌的手,溫聲叮囑:
“曼歌,你別擔(dān)心,我不會有事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先去岳父家吧,正好陪陪祺軒,他也想你了?!?
沈曼歌眸光閃動,里面情緒復(fù)雜。
既有隱隱的期待,還有刻進(jìn)骨子里的害怕。
她紅唇動了動,啞聲應(yīng)下:“好?!?
“你放心,就算我不在你身邊,我也會盡到一個丈夫、一個女婿的責(zé)任,不會讓你們辛苦的?!?
他溫柔的聲音似是一記重錘,敲響壓在沈曼歌心頭的古鐘。
沉悶的回響回蕩在腦海里,一寸寸壓垮了沈曼歌剛升起的希冀。
她喉頭發(fā)緊,用上了畢生演技,讓自己表現(xiàn)得神情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