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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小說網(wǎng) > 十四年獵鬼人 > 第六十一章 楚楚

第六十一章 楚楚

在2007年的時候,我偶然接觸了一個神秘的門派。它屬于道教的分支,在國內(nèi)是一個比較大的派別,主壇在江蘇,而弟子卻分布在全國各地,以南方為主。自古以來,這個門派就一向以神秘莫測而著稱,先有遁地穿墻,后有點石成金,而歷史上對他們的傳說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我是很小的時候就看過有關(guān)他們這個教派的紀錄片和動畫片,在師從師傅的時候,也常常聽到師傅和一些前輩提起,于是我深知該門派不該無謂的打擾。

由于門派大,教徒多,分散各地民間,于是自然也有出過個別敗類,自私自利,為禍世人。以控制鬼魂,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雖然不算是道家人,但是我深知,但凡行道者,若心有不軌,定遭天譴。而天譴似乎都來得比較遲,那一年,偶然的情況下,我有了我生平第一次實戰(zhàn)斗法。而對手就是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妖道。

那時候是春節(jié)后不久,天氣還比較冷,我是個比較懶的人,只要上床睡舒服了,尤其是冷天氣,早上我是不會主動起床的。但是那天我頭一晚睡覺的時候忘記關(guān)電話,于是很早的時候,就接到了一個女人焦急的電話。電話那頭,她帶著嗚咽的聲音對我說,家里出事了,求我一定要救救她的女兒。我本希望安撫好她的情緒,讓她慢慢仔細說,但是她始終無法停止哭泣,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很久,我卻怎么也聽不懂。沒有辦法,只能請她到我家里來,當面說個清楚。

告訴了她地址以后,我就起床洗漱。彩姐已經(jīng)去上班去了,不過她并沒有忘記在家給我煮好雞蛋,我知道那個打來電話的母親一定十分焦急,不敢拖延時間,于是用很短的時候完畢早餐后,我就在家靜候她的到來。

很快她也來了,敲開門以后,她直接在我家門口就跪倒在地。她說師傅,求你救我女兒,一定要救她,接著開始哭泣。這已經(jīng)不是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了,有很多次找上門來的人,都會在我打開房門的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有幾次還被一些鄰居看到,于是我猜測估計在底樓大媽群里一定有關(guān)于我的風風語,說不定還傳的是我雙性男女通吃,要不怎么會常常有人在我家門口下跪,然后哭喊央求,為配合我玲瓏般的長相,面對諸多猜測與傳聞,我冷笑一聲作為回應(yīng),不置可否,既帥也酷。

這次這個是個看上去比我大幾歲的姐姐,從她的年齡判斷,我估計她的女兒大概也就只有4至7歲,我不能讓她繼續(xù)跪著而彰顯自己有多么能干和了不起,于是趕緊扶她起來,請她進屋,進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后還跟著一個男人,歲數(shù)稍微大了點,大概40歲的樣子,開門的時候他在門的一側(cè),我并沒有看見他,我猜測她若不是這個姐姐的丈夫,那么也應(yīng)該是她的哥哥。

他的表情顯然要理智和冷靜的多,甚至還帶著一種不屑,于是我覺得他大概也是順著這個姐姐才來的,而作為他自己來說,他估計對我們這行當還是不怎么相信的。其實無所謂,多年來我早已習慣面對各種人猜忌的眼神,多這一個不多,少了也不少,上門便是客,既然來了,只要不過分的不尊重我,我還是不會有什么偏激的看法的。

那個姐姐和男人坐下以后,為了穩(wěn)定她的情緒,我給他們倒了茶水,然后在她對面坐下,問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她這樣的焦急。她稍微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才跟我說了事情的全部過程。

她姓薛,30歲了,重慶渝北區(qū)統(tǒng)景人,25歲的時候結(jié)婚生下一男一女龍鳳胎,兩個孩子當下都是5歲了,本來一家人生活得和和美美的,但是在兩個孩子不到3歲的時候,她的丈夫在外面跑摩托車的時候被車給撞死了,于是這給這個家庭帶來巨大的沖擊,幸好兩個孩子還沒開始有很強的記事,于是薛大姐就把孩子托付給在統(tǒng)景老家的父母帶著,自己來了重慶主城打工,由于人比較年輕,而且工作刻苦,很快得到公司老板的賞識,漸漸被提拔為一個大片區(qū)的經(jīng)理,身份得到了提升,也就相繼的認識了很多人。其中一個人就是她現(xiàn)在的男朋友,說到這里,她指了指她身邊的那個跟著進門的男人,說他姓魏,是個做配件生意的生意人。這個魏先生離過婚,但是沒有小孩,而且愿意接納薛大姐的兩個孩子,薛大姐覺得這個人很可靠,于是就在07年的春節(jié)把魏先生帶去了統(tǒng)景老家,一方面看看父母看看孩子,另一方面也換個方式告訴自己的家人,她找到一個可以繼續(xù)愛她的人了。于是在老家那幾天,大家都快快樂樂的,家里人對魏先生也很滿意,兩個孩子也都很喜歡魏先生,薛大姐也就心滿意足打算找個日子就低調(diào)跟魏先生把婚結(jié)了,然后再把孩子們接到城里來,再次組成一個完整的家庭。

但是從老家回重慶后不久,老家的母親就打來電話,說雙胞胎里的姐姐,在豬圈上吊自殺了。死了整整一夜才被早上起來喂豬的外公發(fā)現(xiàn)。這更是一個晴天霹靂,于是薛大姐只得和魏先生一起又回了統(tǒng)景。悲痛欲絕的一家人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連續(xù)失去了兩個對她來說至關(guān)重要的親人,連我這個長期見慣了生死的人也覺得替她可憐。在他們老家農(nóng)村,對于這種夭折的孩子是不能修墳立碑的,只能找一片荒地就地掩埋,或者是扎一個竹筏,下放到江里。當時魏先生說,讓孩子的尸體在河里喂魚,實在太殘忍,于是就建議找個僻靜的地方埋了,好歹地方不會改變,年年祭祀的時候,還能有個燒香的地方。薛家人認可了這個準女婿,也就對他的提議表示贊同。

統(tǒng)景在渝北區(qū),以前是深山,后來開發(fā)了溫泉和金刀峽等景區(qū),顯存的實實在在的荒地農(nóng)田已經(jīng)不怎么好找了,于是一家人請來道士法師,一路敲鑼打鼓,把孩子的尸體用油布包好,送到離他們家?guī)桌锏匾酝獾谋成舷蜿柶卵诼?。而這一切,都發(fā)生在她來找到我之前的半個月。

那段時間薛大姐也沒有回去上班,想來她的領(lǐng)導(dǎo)也沒這么沒人性。于是她天天在魏先生的陪伴下,癡癡地在埋葬女兒的地方,不停的望著女兒的照片痛哭,她說幸好那段時間有魏先生照顧著她,否則她可能已經(jīng)瘋了。

接下來她告訴我,之所以要來找我,是因為女兒死后第七天的早晨,她還是恍恍惚惚的來到埋女兒的地方,卻發(fā)現(xiàn)女兒的尸體暴露在地面上,周圍有些好像是狗的腳印,大受刺激,當場暈倒,直到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在自家床上了,是魏先生把她帶回了家,醒來以后發(fā)瘋似的要去山上把女兒的尸體帶回來,帶去城里火化安葬,魏先生告訴她,孩子以及重新掩埋了,上面還夯實了,不會再被野獸拉出來了,于是薛大姐才稍微冷靜,想起自己不幸夭折的孩子,再難控制,抱住魏先生失聲痛哭。

但是這事還沒完,就從那天重新掩埋了開始,怪事再一次降臨,雙胞胎中的弟弟突然晚上起來朝著屋外走,夠不到門閂,就一個勁的拿頭撞門,撞門的聲音驚醒了家里的人,趕忙跑來看,在打開燈發(fā)現(xiàn)兒子的時候,兒子突然像是回神了一樣,愣了一下,就暈倒過去,外公外婆又是用水敷臉,又是掐人中,好一陣孩子才醒過來,薛大姐此刻已經(jīng)不能再受到任何一點刺激了,她哭著對自己的兒子說,孩子,你到底怎么了,媽媽已經(jīng)很傷心了,你千萬要在這個時候跟媽媽一起頂住,要懂事。兒子卻告訴媽媽,他說他看見姐姐在窗外的樹上掛著,姐姐說她身上很痛,要我去幫她。于是薛大姐突然意識到,自己家是不是被人下了咒了?因為在農(nóng)村,下咒的事情雖然不算常見,但是都是有所聽聞的,很多心胸狹窄的人,看不得別人比他自己過的好,就想法設(shè)法的算計別人,想到此處,薛大姐前前后后把所有事情串聯(lián)起來,于是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家肯定是遇到被人下咒了,于是接下來一個禮拜時間,就四處尋人打聽,道法做了很多場,但是還是沒用,她深信自己已經(jīng)死去的女兒現(xiàn)在正在地獄受苦,女兒和兒子血脈相通,從小就在一起長大,所以她才用她的方式告訴自己的弟弟自己很痛苦。做母親的,沒人能忍受自己孩子的痛苦而置之不顧,百般化解無果,終于有人打電話告訴了她我的電話,說我在重慶的確還算做過不少這類事情,也許能夠幫得上忙,于是薛大姐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信或不信先丟到一邊,哪怕有一點點希望,她都要努力到底。

我完全能夠體諒薛大姐的心情,作為一個女人,短短幾年間遇到這么大的變故,若非還有一個孩子,我想她是一定倒下了。于是當下我就決定,這個忙我一定要幫,不管傭金是多少,我只想幫助這個可憐的女人和殘破的家庭。但是我聽完她如泣如訴的經(jīng)歷以后,卻發(fā)現(xiàn)了幾個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首先,統(tǒng)景雖然不在主城區(qū),但是也勉強算是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哪怕有山林有農(nóng)田,但是人煙絕不至于罕至,哪來的野獸野狗,刨出孩子的尸體?

其次,為什么偏偏在春節(jié)后,且是孩子去世第七天的時候,被曝尸荒野?

第三,按薛大姐所說,這個女兒才5歲,哪怕我們的電視內(nèi)容再不健康,也不至于把一個5歲的小女孩教到去上吊自殺,而且一個小女孩把自殺的地方選擇在豬窩里,明顯是不希望人看到,這和她5歲的智力程度嚴重不符。

于是,我覺得事情非常蹊蹺,在答應(yīng)薛大姐的時候,我甚至非常沒有把握。但是我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陰謀,而最可能的一種情況,就如薛大姐所說,被人下咒。

我覺得我必須要慎重對待這份信任,于是我對薛大姐說,走,現(xiàn)在就帶我到你老家去。

魏先生是生意人,他開一輛價位大概在40萬左右的車,于是我也就不好意思提議坐我的車去,再者他知道路,也省去了我開車走錯路耽誤的時間。上車后,我看到魏先生的反光鏡上掛了個牛骨牌,上面刻了個類似符咒的東西,那個符號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于是我問他,這個牛骨牌上的符咒是什么意思,他告訴我,這是他早年在江蘇的時候,在道家山上求來的附身符,由于自己當初是去旅游的,也就不怎么相信這些,于是一直都沒戴在身上。直到這次薛大姐家里出了這么件大事,他才又重新找出這個符咒,掛在車上。

從我家到統(tǒng)景鎮(zhèn),車程大約40分鐘。從統(tǒng)景鎮(zhèn)上到薛大姐的家里,大概還有40分鐘,于是到了她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原本很希望常常統(tǒng)景農(nóng)家有名的八大碗以慰藉肚子里的饞蟲,但是這個時候提出要吃的似乎沒有行家風范,反倒有點像個討飯的。于是我痛苦地對他們說,現(xiàn)在就帶我到你女兒埋葬的地方看看。我提出讓魏先生帶我去,為的是不再讓眼前的薛大姐再受一次刺激。于是魏先生吩咐他的準岳父岳母照看好薛大姐,就帶著我上了山。

這是座很小的山頭,中間經(jīng)過了一片松子林,有些松枝上還掛著黃色的好像銅錢的小紙片,想來是當時送孩子上山埋葬的時候,沿途灑下的,山里確實沒有幾戶人家,松林遮住了大部分的天光,配合那些冥紙,走在林間的確讓人刻意的感覺到陰森森的。轉(zhuǎn)過那片松林,沿著小路朝東再走了10來分鐘,魏先生在一塊相對開闊的荒地上站著,說,就埋在這里了。

我低頭看了看埋葬孩子的地方,不由得微微心酸。在幾塊大石頭之間的一個小洼地里,突兀的隆起了一個小小的土包,泥土都是新鮮的,也確實如魏先生所說,牢牢夯實了。

我蹲下身來,在那個小土包上撒了點米,然后用手指蘸水彈,接著拿出羅盤,打算看看這個孩子的魂到底是不是正在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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