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過水囊一點點澆在泥人頭上,干泥化開的速度遠比李白想象的要快,沒一會功夫胡敬義的頭就露了出來。
只不過如今的胡敬義卻與他們印象中那位白凈的繪畫老師大不相同了,他的眼珠不見了,變?yōu)榱藘蓚€血窟窿,整張臉呈現(xiàn)出一種異??植赖呐で?,干癟的皮膚緊貼著骨頭,好似被榨干了。
最瘆人的還是他的嘴,嘴角撕裂,牙床外翻,李白能想象的到,這是注生娘娘的肉觸手鉆進去造成的。
那張撕裂的嘴巴還在不停的蠕動著,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胡敬義的這副模樣是無法看到他們二人的,想來應該是聽出了他們的聲音,這才用盡最后的力氣叫他們的名字。
“你怎么樣?”李白將一點點水倒進胡敬義的嘴里,對方這樣子分明已經(jīng)脫水很嚴重了。
“嗬...嗬......”
可令李白張援朝遺憾的是,如今的胡敬義除了只能說出名字外,就只剩下從喉嚨里發(fā)出無意義的嗬嗬聲,好似瀕死的老人一樣喘不過氣。
張援朝吞了口唾沫,有些為難的碰了碰李白,“閨女,這胡老師沒救了,他這樣子我們也...我們也沒辦法帶他走。”
這道理李白自然也清楚,能救則救,救不了誰也沒辦法,但李白想的是假如胡敬義還有一丟丟的意識,那她說不準可以探聽到這里的一些情報,就比如是誰將他帶到這里,又包裹成泥塑的,還說不定能知道離開這里的辦法。
想到這里,李白又給胡敬義喂了一些水,“胡老師,能聽到我們說話嗎?我是李白?!?
“閨女啊,這地方久留不得,可莫要心善害了自己啊?!?
瞧見李白還沒有離開的打算張援朝急得不行,畢竟不遠處那尊注生娘娘像還在虎視眈眈。
“李白......”
“張...張山客......”
聞李白臉色瞬間一變,張山客就是胡敬義一行人對張援朝的稱呼,山客二字形容帶人進山的人,用現(xiàn)在的話說就類似導游。
趁著胡敬義還有意識,李白迅速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胡敬義,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
“嗬...嗬......”胡敬義那張干癟的臉扭曲的愈發(fā)厲害了,被干泥包裹住的身體居然無端抖動起來,好似在面臨極大的痛苦,“下面...嗬...嗬嗬...肚...肚子里......”
“啊......啊?。?
”
剛剛還有氣無力的胡敬義突然發(fā)狂般的嘶吼起來,發(fā)出的慘叫聲尖銳的能刺破耳膜,而伴隨著嘶吼聲,令人崩潰的一幕出現(xiàn)了,胡敬義的身體里傳出了激烈的抓撓聲,隨后腹部的泥殼勐地裂開,一只烏漆麻黑的嬰兒小手鉆了出來,指尖生長著的鋒利指甲折射著寒芒。
蹲在地上的張援朝沒反應過來,險些被胡亂抓撓的嬰兒手抓傷。
而伴隨著怪嬰破殼而出,胡敬義掙扎了幾下,頭一歪,死了。
李白一把拉起癱坐在地上的張援朝,二人轉(zhuǎn)身就朝隧道深處跑。
而剛才胡敬義臨死前的那嗓子引發(fā)了連鎖反應,原本安靜的隧道內(nèi)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抓撓聲。
越來越多的怪嬰蘇醒了,李白也不知道那究竟是種什么怪物。
“李白!”
“張山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