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武強長長的吐了口氣,下一秒整個人都釋然了,“看來這就是俺的命了,李姑娘你救了俺,要是沒有你的話俺早就死了?!?
武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這條命就當(dāng)是俺還你了,大家相識一場,你們都是頂好的人,最后能幫到你們俺真的心里踏實?!?
“武強……”被眼前黝黑的漢子所打動,李白忍不住哽咽起來。
“需要俺怎么做?”武強看向呂樟源,眼神中充滿堅定。
“我們把衣服全都脫下來,擰成一條繩子,你帶著繩子去隊伍最前面,過橋?qū)⒗K子系在岸上,我們幫你拖延時間,但你必須立刻回來,如果留在岸上這些鬼東西也會跟上去,最后等到隊伍走上最后一個橋墩時,我們會引爆炸藥,到那時你就……”呂樟源說到這里就不說了,抿緊了嘴唇。
稍后才繼續(xù)開口,“我不建議你也轉(zhuǎn)身藏進之前那處空間?!眳握猎凑f的是心里話,被永遠(yuǎn)留下,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那種死法太恐怖了。
“曉得了?!蔽鋸娭刂赝鲁鲆豢跉?,隨著幾人脫下衣服,很快一根繩子就做好了。
沒有告別,武強拉住繩子,就朝著橋那端走去。
事情也正如呂樟源所說,沒有村民阻止武強的離開,甚至還都在用一雙雙古怪的眼睛盯著他看。
可走出十幾步后,武強又一個轉(zhuǎn)身,回來了。
“俺…俺不是后悔了,俺還有件事拜托你們。”武強從緊貼身體的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紙上面有字,“這是俺留給家里媳婦和閨女的信,之前就寫好了,沒想到…沒想到真就用上了,拜托你們幫俺寄回家,對了,俺家的地址是南坪市黃沙鎮(zhèn)于家桿村,俺媳婦叫鄧淑坪,俺閨女叫武麗瑛?!?
說完這些后,武強也不停留,轉(zhuǎn)身毅然決然的朝著橋?qū)Π蹲呷?,沒了記掛的他不再畏懼那些打扮血腥的村民,甚至在遇到村民擋路時都懶得繞,直接一把推開,他伸手在懷里掏了掏,一份炸藥出現(xiàn)在手中,武強邁著大步,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哪里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黝黑漢子,分明像是一位沙場陷陣的將軍。
目送著這樣的武強離開,李白三人都明白,這次就是永別了。
隨著武強快速系好繩子,那些等待已久的村民開始一點點朝前挪動,武強轉(zhuǎn)身返回橋上,大步立于橋頭,面對那些村民與注生娘娘,橫眉冷對,大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的氣勢。
已經(jīng)換到前面的孫長老最先按耐不住,小步走上前,伸出枯瘦的爪子朝著武強抓去,武強勐地睜大眼睛,一拳就對著孫長老的臉打過去,“就是現(xiàn)在!”武強大喝一聲,隨即用牙扯開了炸藥的導(dǎo)火索。
“去死吧!”
堯舜禹大吼一聲,將手中“嘶嘶”冒著火星的炸藥朝著注生娘娘丟入。
李白隨后將手中一背包的炸藥都丟了過去,全都丟在了注生娘娘的大抬轎上,里面的炸藥紛紛翻滾出來,滾落到瞪大眼睛的村長身前。
“快轉(zhuǎn)身!”
幾乎在武強手上炸藥爆炸的瞬間,李白三人也轉(zhuǎn)過了身,不久前身后就傳來過呼喚的聲音,那聲音聽起來非常的熟悉,而且讓人心安,可靜下心來一想,卻根本辨認(rèn)不出究竟是誰的聲音。
三人互相拉扯著,而唯一的繩子就系在李白的腰間。
隨著他們轉(zhuǎn)過身,那翻涌而來的爆炸氣浪瞬間就消失了,他們腳下還是橋沒錯,可橋上的人全都不見了,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迷霧翻滾著將他們包圍,場面出奇的詭異。
“咦?”武強驚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什么情況?我…我為什么沒死?我真的沒死!”
“哈哈,我沒死,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里了!”
武強的聲音充滿劫后余生的欣喜,可李白三人全都沒有回頭,李白咬住了嘴唇,眼眶微微泛紅。
她知道,武強根本沒可能活下來,身后的那道聲音是鬼偽裝的,因為武強不會說我,他只會說俺。
李白腰間的繩子并不是筆直的,而是在半空中詭異的彎折著,但是卻繃的很緊,這反常的一幕看起來極其的古怪,仿佛空間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扭曲了。
不再猶豫,李白抓緊繩子,一點一點的順著繩子往外走,這根繩子就是他們能夠離開的唯一機會。
武強最后為他們爭取到的機會。
很快,隨著一陣光影變幻,他們終于離開了那處空間,回到了最后一座橋墩上。
可如今放眼望去,整座橋已經(jīng)面目全非,橋上臨時鋪設(shè)的木板幾乎被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全部炸毀,橋上的大抬轎,注生娘娘還有那些村民,全都不見了。
而在身后橋的對岸,以及靠近對岸的那一小段殘存的木板上,還站著一部分村民,可如今的村民們像是陷入了癲狂,一個個的站在原地,全身抽搐不止,配上恐怖的妝容,好似群魔亂舞。
注生娘娘應(yīng)該是墜入河中死掉了,危機就此解除。
隨著三人踏上對岸,如今的形勢再次發(fā)生改變,堯舜禹將李白護在身后,一臉警惕的盯著呂樟源。
他確實沒想到,這個肯為他擋一刀的年輕人居然才是深紅,對方隱藏的不可謂不深。
如今危機已經(jīng)渡過,只怕又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可令堯舜禹意外的是,呂樟源表現(xiàn)的十分平靜,他回頭望向斷橋,慢慢從懷中掏出那張皺巴巴的紙,紙上的字跡歪歪扭扭的,看起來頗為滑稽,但呂樟源的臉上卻寫滿認(rèn)真,“可惜我們沒辦法兌現(xiàn)諾了,武強他終究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人?!?
“他是個好人?!崩畎谆貞浿鋸婋x開的背影,不由得又想起張援朝,他們都是重情義的人。
呂樟源轉(zhuǎn)過身,看向李白堯舜禹,視線有那么一瞬間的失神,“可你們也不是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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