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忍不住一愣,稍后才反應(yīng)過來,新娘微微抬起頭,隔著那層鮮紅色的布料,江城都能感覺的到一陣熾熱的目光。
江城心中忍不住嘆口氣,為這位吳家大小姐的遭遇。
他為了生活,經(jīng)常說一些不由衷的花巧語,哄女孩子開心。
但這一次,他居然連嘴都張不開。
他不敢許下任何承諾,即便是以陸漸離的身份。
因為他不敢想,在他離開后,這位吳家小姐會有多失落。
眼見情況差不多了,村長帶著幾位村里的長輩前來賀喜,“二位新人,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按理說應(yīng)該快些送你們洞房的,但剛才州府派人來,說是有急事要新科探花郎趕去,你們二位看……”
當(dāng)著大河娘娘的面,村長也不敢替他們二位新人拿主意,于是把問題拋給了江城。
江城略作沉吟,用一股豎子安敢壞我好事的憤怒語氣道:“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上了這個時候來,好在我娘子不但美若天仙,還深明大義,否則換個尋常村女,怕不是要撒潑打滾。”
“啊對對對!”村長連聲附和。
江城握起新娘的玉手,情深意切說:“娘子你先回去休息,我去瞧瞧州府找我什么事?!?
說完江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村長,前面帶路!”
可下一秒,江城沒有邁開步子,因為他的手被抓住了,被一只柔若無骨的手。
這只手看起來力氣不大,但江城就是掙脫不開。
他也不敢。
“娘子。”江城陪著笑臉,“你這是……”
村長見狀急忙解釋,“我說大…新娘子,你家夫君這是正經(jīng)事,而且…而且這次婚禮過于倉促,我們準備不周,你們的新房還沒完全收拾好,所以…我們村子怎么也不能讓你們將就,你說對不對?”
新娘子完全沒有放手的意思,她的態(tài)度看起來很明確,她可以將就。
“你能將就我將就不了啊,我還是個孩子!”胖子探聽到了江城的心里話。
片刻后,新娘子拉著江城走出門。
村民自動分成左右兩側(cè),將路讓開。
江城心中忐忑,不知道鬼新娘究竟要去哪,要對自己做什么。
無抱著刀,一臉瞧熱鬧不嫌事大的跟在他們身后不遠。
等到走到庭院的位置時,眼前的一幕讓江城心頭一顫,跟來的村長等人更是嚇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
在他們面前,整齊排列著幾十具紙人。
更重要的是,這些紙人還不是空著手來的。
有的背著綢緞布匹,手里提著帶有喜字,或是鴛鴦圖桉的燈籠,還有一些背著工具,像是隨時準備工作。
隨著鬼新娘抬了下手臂,紙人如同被喚醒了一般,紛紛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鬼新娘牽著江城的手,慢慢的,朝著紙人奔跑的方向走。
踩著腳下的青石板路,江城從沒覺得如此忐忑。
終于,他們來到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前。
一群紙人在里面忙得不可開交,打掃的打掃,掛燈籠的掛燈籠,貼紅紙的貼紅紙。
還有幾個掄起工具,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牟恢涝谛拮雷?,還是加固床。
江城立刻就懂了,這間屋子曾經(jīng)是吳家小姐的閨房。
而現(xiàn)在,等紙人們修整完畢后,則成了他們的新房。
此刻說什么都晚了,能阻止這一切發(fā)生的,只有無了。
可等他回過頭,打算求救時,剛好看到了無的嘴角勾起,一臉期待的看著紙人們忙進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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