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望著頭頂飄飄忽忽的紙人,覺得這哪里是什么紙人,分明是一只只偽裝成紙人的吊死鬼才對。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碰了下胖子的手臂,猝不及防下,嚇得他差點蹦起來,扭頭看,發(fā)覺是江城。
順著江城的視線看去,一個紙人吊在半空中,輕輕搖晃著。
紙人比大部分紙人要短一截,身上涂繪著喜慶的大紅色,紅男綠女的說法胖子是聽說過的,所以這個紙人應(yīng)該是個陪葬用的紙童男。
因為角度關(guān)系,童男的臉藏在陰影中,他看不到,可隨著視線落到童男的腳上,幾秒鐘后,胖子肩膀一抖,呼吸勐然急促起來。
童男那雙紙腳的腳底是臟的,上面還沾著草和泥土。
一幅畫面不受控制的出現(xiàn)在胖子的腦海中,紙童男揚著眉開眼笑的臉,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夜里離開屋子,和其它紙人排成一列,邁著詭異的步伐,來到吳家大宅,抬走了靈堂內(nèi)的幾大口棺材,接著又將棺材放在渡水河邊,趁著夜色,又返回了屋子,等著他們上門。
“等著他們上門!!”
想到這里,胖子童孔驟然縮緊,這些家伙是故意留下破綻,等著他們一行人找來的!
這一念頭剛一出現(xiàn),就迅速占據(jù)胖子的大腦,并且揮之不去。
更可怕的是,這屋子里有問題的紙人不止一個,從腳印看,最少也要有10幾個,而且…胖子將視線投向帶路的漢子,愈發(fā)覺得他也有古怪。
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他們不但要提防著周圍的紙人,還有時刻留意身邊的隊友,說不準一個不小心,就被鬼替換了。
“哎呀,這也沒有啊。”帶路的漢子有些懊惱的搖晃著腦袋,“真不知道這女人究竟跑哪里去了,算了,我們回去交差吧?!?
離開這間存放紙人的房間,重新接觸到外面的空氣,杜莫宇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居然有種死而復(fù)生的感覺,被那些明知有問題的紙人盯著,實在太難熬了。
“說的對,看來女人沒回來這里,我們先…先回去吧?!辟Z金梁抹了抹腦門,他腦門上都是汗,這不像是裝的,他是真害怕。
離開扎紙匠家還沒走出幾步,就被幾個人迎頭撞上,是不久前見過的老人,還有幾個村民,老人一副著忙的樣子,忙迎上來,“各位師傅們,你們原來在這里!”
“有事嗎?”雷鳴宇沒給老人好臉色。
“有,當(dāng)然有事?!崩先嗣Φ溃骸按謇镌埥车钠拍锸й櫫耍覀冋麄€村子都找遍了,就是沒找到,這不,我還想著去扎紙匠家里去瞧瞧?!?
“不用去了,我們剛從扎紙匠家出來,女人沒在那里。”周慶快速說。
老人眉頭緊皺,“不在?不會啊,那她一個婆娘還能去哪里,大河邊上有我們的人看著,她也沒去河邊?!?
“村長,找人的事先放一放吧,你忘了打更人交代的事情了?”老人身邊的一個中年男人催促。
聽到打更人三個字,大家的表情各異,知道是又有新任務(wù)了。
果不其然,身份是村長的老人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露出一副懊惱又歉意的表情,“對不住了,我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打更人交代過,讓各位師傅們?nèi)ニ椭苷乒竦淖詈笠怀獭!?
“就是扎紙匠,我們村里人都叫他周掌柜的。”擔(dān)心江城他們不理解,村長解釋說,“具體怎么做各位師傅們先不要問,因為我也不清楚,晚些時候打更人會告訴你們?!?
說完村長變戲法似的從身上摸出一個小盒子,木質(zhì)的,打開后,里面是一些木簽,扁平的那種,胖子瞧著和雪糕棍差不多。
“來,各位師傅們先把簽抽了,這件事不困難,不勞煩所有師傅們同去?!贝彘L陪著笑臉把木簽遞上去,但笑容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每個人都要抽,這次沒了胖子幫忙,江城不出意外的中獎了。
將木簽翻個面,后面有一截是紅色,像是用血涂上去的。
村長看到后,對著江城點頭,“就是這樣的,木簽背后有紅色的師傅們請隨我走,剩下的師傅們回去休息吧,昨晚辛苦各位了?!?
抽中紅簽的除了江城外,還有4個人,阿標,周慶,張軍余,以及杜莫宇。
“為什么…還有我?”阿標嗓音沙啞,聽起來讓人難受,他攥緊木簽,剎那間展示出的兇狠令人不寒而栗。
雷鳴宇卻像是在看笑話,兩只手臂抱在胸前,瞇著眼嘲弄:“或許是你昨晚逃過了命里該有的一劫吧,今天給你補上?!?
阿標迅速看向他,兩個人的視線對在一起,誰也不讓誰,空氣都跟著焦灼起來。
最后還是賈金梁跳出來打了個圓場,陳浩也拉著雷鳴宇,笑著說了幾句什么,后者的臉色才緩解一些。
周慶和張軍余聚在于成木身邊,剛說了沒幾句話,就被村長打斷了,“各位師傅們。”村長說道:“咱們這就上路吧?!?
上路這個詞本能的讓大家排斥,“現(xiàn)在就走,這么急做什么?”張軍余皺起眉,他還有不少事情要請教于成木,需要時間。
可村長說是打更人交代的,大家也就沒了話說,于是兩隊人分開,沒被抽到的那些人就回去了,而江城張軍余則跟著村長一起走。
令江城他們意外的是,沒走幾分鐘,村長就停下腳步,指著一處門開著的院子說:“各位師傅們先在這里歇歇腳,里面有4間房,足夠你們住,進去后你們就不要離開了,晚些時候打更人會來找你們,告訴你們該怎么做。”
說完也不等江城他們問話,村長一行人就一熘煙的走遠了,背影急匆匆的。
“呵,這老東西跑的倒是快!”周慶盯著背影,憤憤道。
大家硬著頭皮走進院子,院子面積不大不小,東西兩側(cè)各有幾間簡單的房子,中間用一堵墻隔著,墻上搭著各種衣物,很有生活的氣息。
張軍余瞧了瞧,指著東側(cè)的一間房,“我和周慶就在這里好了?!?
“怎么?”杜莫宇小聲問:“這里雖然暫時看著還沒有異常,可我們還是住一起安全些吧,打更人怕是要夜里才會來?!?
由于雷鳴宇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阿標看杜莫宇也特別不順眼,“你沒聽到村長說的話嗎?他專門提到院子里有四間房,我們住在一起,只會帶來危險?!?
阿標的普通話確實說的不標準,生冷的語氣配上蹩腳普通話,非但沒有讓江城覺得可怕,反而想笑,但他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