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瑤聳肩:“我也是?!鳖D了頓,她唇角上揚,仿佛意有所指道,“非常好的……朋友?!彼劬镉泄猓迫暨b瞧得分外刺眼。
她沒有聽說過秦意濃和寰宇影視有關系,如果她真的有這么強大的靠山,何至于名聲如此慘烈。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和眼前這個人有交情,什么交情?
聯(lián)想到秦意濃在外的傳聞,唐若遙及時打住,不想往那個方向想。
豈料紀云瑤目光玩味地上下打量她幾眼,似乎在斟酌什么,方說:“姐姐跟我提起過你,你和我想象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姐姐……
唐若遙腦中轟然作響。
她居然也叫秦意濃姐姐,那她……
那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唐若遙觀察對方的角度瞬間改變。紀云瑤有著和她相似的年紀,同樣出色的樣貌,連身高都相差無幾,身上的矛盾氣質,就連名字里,也有個同樣讀音的字。
秦意濃說過,她不止自己一個情人,但唐若遙沒想到,還會有遇到她另一個情人的一天。明顯,紀云瑤和秦意濃的關系比她和對方的更親近,最起碼,秦意濃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過紀云瑤。
酸楚攀附到了唐若遙的心臟,讓她覺得心口一陣針扎般的疼痛。
她眼圈迅速泛紅,竭力將從眼底上涌的熱氣逼了回去。
紀云瑤:“哎?!?
怎么感覺有哪里不對?
唐若遙背過身去擺弄了一下桌上的筆,再轉回來已是神色如常:“紀小姐要是有急事忙的話,我就不耽擱了,我送送你。”
可紀云瑤沒錯漏她轉身之前泛紅的眼眶,心頭一動,明白了什么,沒多話,只彬彬有禮地笑了笑,從善如流道:“有勞。”
唐若遙送紀云瑤和尹歡兩人下去,再上樓碰到阮琴興師問罪的臉,阮琴氣勢洶洶地朝她走過來:“你剛才——”
唐若遙心煩氣躁,冷冷地掃過她,滿臉不耐:“閉嘴!”
阮琴被她眉宇間的陰郁暴躁嚇得說不出話來。
唐若遙拿起沙發(fā)上的包,兀自離開了。
***
紀云瑤坐進自家的商務車后座,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輕輕地點了幾下,撥出去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起來。
紀云瑤柔下聲音,拖長了音喚:“小姑姑姑姑~”
秦意濃冷淡嗯了聲:“事情辦完了?”
“辦完啦,我看著她簽的合同,字兒寫得不錯?!奔o云瑤佯裝傷心道,“人家這么辛苦,你居然連句夸獎的話都不說?!?
“真棒。”秦意濃用一副沒有任何起伏的聲音說。
“哈哈哈哈哈?!奔o云瑤不知道被她戳中了什么笑點,笑得渾身都在抖。前座的司機習以為常,大小姐的笑點神鬼莫測,有點不似常人。
“再笑小心羊癲瘋?!鼻匾鉂膺€是那副冷漠的語氣提醒她。
紀云瑤笑得更加厲害了。
小姑真有意思。
秦意濃本來就頭疼,聽得更頭疼了。
好不容易等她笑夠了,秦意濃問:“她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紀云瑤笑著說:“沒有啊,就問我和你什么關系?!?
“你怎么說?”
“朋友關系啊?!?
“嗯?!?
“不過……”
秦意濃眼皮子莫名一跳,抬眸道:“不過什么?”
紀云瑤咳了咳,訕訕地摸了摸鼻尖,說:“她好像以為我是你情人。”
秦意濃:“……”
紀云瑤干巴巴地說:“我覺得這不能怪我,都怪你的固有印象給人太深刻了?!?
“我沒怪你?!鼻匾鉂饽笾夹?,“先這樣吧,回頭我請你吃飯?!?
“別回頭了,你比我還忙,就今晚上唄,我去你家吃飯,讓姑奶奶給我留口飯?!奔o云瑤說,“正好我想寧寧了,我還給她買了個禮物,一直沒送過去?!?
秦意濃頓了頓,說:“也好,我跟我媽說一聲?!?
“你能親自下廚嗎?我想點幾個菜。”紀云瑤咽了咽口水,笑嘻嘻地露出了狐貍尾巴,外面的菜哪有秦意濃親自做的好吃。
秦意濃默了下:“你想吃什么?”
……
秦意濃站在家中臥室的落地窗前,背影纖長又單薄。俗話說六月的天小孩的臉,說變就變,方才還晴空朗照,現(xiàn)在卻烏云密布,天邊驚雷滾滾,眼見著一場大雨將至。
安靈有句話還是想錯了,秦意濃最大的底牌是她身體里流著的紀家的血,只要紀家不倒,她這張王牌就不會消失?,F(xiàn)在不過是借一下紀家的勢,談不上動用底牌。
唐若遙在圈里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異類”,外界對她的家世一直多有猜測。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唐若遙背后的人可能是她秦意濃,這件事在有些人那里不算秘密。他們會顧忌自己,卻不會顧念自己身后一只小小的金絲雀,比如說劉亞裕這樣同樣有地位有權勢的人。好比她看霍語珂,霍語珂在她眼里就像是一只可以隨手碾死的螞蟻,畢竟誰都不會為了一只金絲雀和平日推杯換盞的“好友”撕破臉皮,何苦來哉?真鬧起來了,多的是將金絲雀拱手送人的,玩物罷了,誰會真的在乎。
秦意濃這樣的身份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地為她撐腰,只能藏在暗處,旁觀著旁人的蠢蠢欲動。
但紀家不一樣,紀家一旦出手,會給唐若遙撲朔迷離的“家世說”再次蒙上一層迷霧,她是不是和紀家有關系?一個疑問,就足以叫一些人投鼠忌器。
今日之后,就算自己不管她,有似是而非的紀家為她扯大旗,敲山震虎,也能震懾住絕大多數(shù)人,保她很長一段時間的平安。
秦意濃指尖深深陷進指腹,一個一個手指掐過去,輕輕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遙遙?!?
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
唐若遙一手擋著臉,冒雨跑進了樓里,明明沒走幾步路,卻氣喘吁吁。
她按下電梯,從包里掏出手機,眼睛里久違的光亮了起來。
關菡回她消息了。
到了家告訴我
唐若遙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打字:我已經到了,在樓下等電梯
關菡秒回:進家門再說
?!?
電梯門應聲而開,唐若遙收好手機沒再回復,邁步踏了進去。
電梯上行,她腦子里忽然閃過紀云瑤的臉。
還有她那聲現(xiàn)在想來似乎帶著炫耀意味的“姐姐跟我提起過你”。
唐若遙背抵著電梯轎壁,扣著手包的五指驟然收緊,骨節(jié)用力得泛白。
不。
唐若遙甩了甩頭,自己不該想那么多,她要安守本分,情人的本分。最起碼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秦意濃,是她一個人的。
她在門前久久地佇立著,垂眼失神地望著門鎖,手指幾度抬起又放下。
直到包里的手機震了震,關菡來消息問她到家了沒有,唐若遙才收拾起狼藉的心情,搓了搓臉,抿抿唇,露出頰邊不明顯的梨渦,暗吸口氣,開鎖進門。
唐若遙回身將門帶上,探頭探腦往里看,喊了聲:“姐姐?”
玄關干凈,沒有屬于其他人的鞋。
走了?
唐若遙心里輕輕地咯噔了一下。
“姐姐。”
她不死心地把家里的房間都打開看了一遍,空無一人,茫然地坐在沙發(fā)上。
姐姐回去了嗎?她焦急地給關菡發(fā)信息問。
回她的是關菡的來電,和她的消息幾乎沒有間隔。
“關菡姐?!碧迫暨b坐正了身子,難得有兩分急迫問道,“姐姐她——”
那邊的呼吸格外幽靜。
唐若遙忽然明白了什么,話音戛然而止。
“是我?!绷季?,傳來一聲應答。
秦意濃的聲音里沒有她熟悉的笑,很冷,讓她聯(lián)想到那天早上起來她離開以后冰冷的房間。
唐若遙訥訥,囁嚅半晌,能說出來的依舊只有那兩個字:“姐姐……”
秦意濃冷漠地說:“你的角色我還給你了,這是最后一次。”
唐若遙不懂她的意思,卻沒來由感覺到恐懼。
“唐若遙?!鼻匾鉂獾谝淮魏八娜?,聲音凜冽得像萬年不化的冰雪。
唐若遙手指微顫,抖著聲音說了聲:“在?!?
秦意濃一字一頓道:“我捧著你,不是讓你忍氣吞聲的。別人打你,你就打回去。不能打的你來告訴我,我?guī)湍愦?。要是你連打回去的想法都沒有,現(xiàn)在就退圈,當個普通人?!?
唐若遙發(fā)白的指尖用力掐進掌心,脊背繃成了一條直線。
秦意濃:“我不養(yǎng)廢物?!?
天邊驟然響起一道驚雷。
電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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