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的時候,我向她問道:“楊曲那個代談的怎么樣了?”
肖艾將手上的水擦干凈之后,對我說道:“不是特別靠譜,我和法務部的同事看了他們給楊曲提供的合同,純粹就是在壓榨新人?!?
“那楊曲她自己怎么說?”
“她當然是聽我的,我建議她不用太急著賺錢,出國留學的費用總會有辦法解決的,自己的羽毛還是要多愛惜,尤其心中有藝術(shù)信仰,就更要愛惜了?!?
我又問道:“那你們商量出什么結(jié)果了嗎?”
肖艾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什么結(jié)果……其實,國外的消費也沒有她想的那么高,她根本不需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不過,我倒是給了她一點建議,我讓她把自己手上的閑錢拿出來給金秋,讓金秋幫忙做一點投資,畢竟這也是她自己身邊的人脈資源……所以,賺錢的事情不需要太和自己較勁,再不濟,她的背后不還有你這個哥哥和我這個嫂子么?!?
“是?!蔽覒艘宦?,然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切菜刀。我心中嚴肅,面色也不自覺嚴肅了起來,我對肖艾說道:“你看,要不這幾天你就帶著楊曲和賈落去美國吧……要不然去媽那邊走走也行?!?
肖艾充滿意外的看著我,半晌對我說道:“怎么突然有這樣的想法?。俊葎e說我現(xiàn)在實在是走不開,就說他們這個時間到美國,又能做什么?這離入學的時間還有好幾個月呢!”
我沒有回答肖艾,再次開口向她問道:“最近特別忙嗎?”
肖艾摸了摸我的額頭,更加不可思議的對我說道:“你這是健忘還是傻了呀,最近金鼎置業(yè)各種結(jié)構(gòu)調(diào)整,人事重組,我怎么能走得開?!?
我看著肖艾,半晌之后回道:“很多事情沒有必要親力親為的。我覺得金鼎置業(yè)在團隊建設上應該比郁金香酒店成熟很多……我現(xiàn)在基本都不參與管理,你也可以將手上的事情交給自己信任的下屬去做,我覺得他們處理起來應該比你有經(jīng)驗多了。”
“話是這么說,可我既然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接手了金鼎置業(yè),怎么著也要在這個關(guān)鍵的時期,負上自己應該負的責任吧……”稍稍停了停之后,她又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江橋,其實我現(xiàn)在也感到特別累,因為我之前沒有一點管理集團的經(jīng)驗,一直都處在一個學習的過程中,可是我骨子里卻是喜歡自由的……不過,累歸累,可我心里卻很明白,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卸下身上的擔子,而關(guān)于未來我也一直有計劃,我想等我爸出獄,我們的婚禮舉行完之后,再舒舒服服的陪楊曲出國,等她熟悉了那里的環(huán)境,我就回來用全部的時間陪你……”
我沒有語,心中卻一直在思考著,有什么合適的理由能讓她遠離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我知道,她不想現(xiàn)在離開,還有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她想為當年的自己,和間接因為琴行失火而意外死去的袁真討一個公道,可正因為這樣,我更加有必要讓她暫時選擇回避,因為她不選擇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很可能會把火引到自己身上,這是我極其不愿意見到的。
但此時此刻,我又不太好將自己正在謀劃的事情告訴她,因為我的告知,只會讓她更加執(zhí)著的留在我的身邊,選擇風雨同舟。可是,她已經(jīng)受到過一次極其嚴重的傷害,我又怎么忍心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再遭受第二次?
我心中急切,說話的語氣也不免重了一些:“你能不能聽我一次……我就是想你能輕松一點,何況金鼎置業(yè)是你爸留下的鍋,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的夠好了,提前放手怎么了?你手下又不是沒有靠得住的人!”
肖艾也是個有脾氣的人,她板著臉,針鋒相對的對我說道:“江橋,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才領(lǐng)證了幾天,你就趕著讓我走,你是不是開始膩我了?”
“你能不能不這么想?”
“那你告訴我,作為一個女人我應該怎么想?”
我看著肖艾,忽然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刻,我真的很想讓她知道,我有多愛她,有多想保護好她,可是我又太了解她,我知道什么事情該和她以誠相待,什么事情又該善意的隱瞞著……于是,這所有的情緒,我只能憋在心里。
我只是對她說道:“你想的這些都太多余了,我下去買包煙,飯你先吃吧?!?
說著,我便拿著錢包離開了我們住的地方,我并不是想買煙,只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些,然后找到處理問題的最好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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