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曲和肖艾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開口說話的是楊曲,她回道:“基本同意,不過晚上也要有人陪的吧……我是這么想的,如果我沒有夜戲的話就由我去醫(yī)院,如果我有夜戲,就由嫂子去……你負責白天就行了?!?
肖艾點了點頭,然后看著我說道:“我也是這么想的,晚上的時候,人容易胡思亂想,有個人陪著就不一樣了?!?
我思慮了一下,同意了她們的建議,因為我作為一個男同志,照顧楊瑾的衣食起居,還是有一定不方便的。不過,我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絲小擔心,畢竟肖艾和楊曲不一樣,我擔心她這么和楊瑾零距離的相處,會有諸多的不適應,可她自己卻好像沒有這樣的顧慮,她看上去比楊曲還要淡定。
……
將煲好的雞湯裝在保溫盒里之后,我們三人便帶著各種各樣的生活用品,然后去了郁金香酒店。楊瑾也早已經起了床,不過因為要做一次全面的體檢,所以她沒有吃早飯,而我們帶著的雞湯,就是等她檢查完身體后,為她準備的。
楊瑾的司機老常,協(xié)助我們將生活用品都放進了車子的后備箱,然后將車鑰匙交給了我,他并不會隨我們去醫(yī)院,因為他將在這之后回到深圳,據說是有一些集團內部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想來,楊瑾是夠信任他的,畢竟在我的認知中,他只是楊瑾的幾個司機中的其中一個。
楊曲來到了楊瑾的面前,然后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目光看著她,楊瑾摸了摸她的后背,輕聲向她問道:“是不是你哥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你說了?”
“嗯?!?
“那你沒有恨我?”
“一開始恨,但是現(xiàn)在想明白了……這一切并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可是你能不能給爸爸一點尊重,然后給我一點點家的感覺,行不行?”
這一次,楊瑾選擇了沉默,而我看到了很多這沉默之外的東西,她和楊宗懷這段以利益交換為目的的婚姻,恐怕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
終于,楊瑾開口說道:“對不起,女兒……如果以前沒能給你家的感覺,以后就更不可能了……因為我和你爸已經準備離婚,我們彼此身上都有放不下的東西。”
楊曲有些激動,以至于聲音都提高了幾分,她質問道:“為什么你就不能成全他的政治抱負呢?這些年他為你做了這么多的犧牲,甚至連個孩子都沒有……事業(yè)于你而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楊瑾搖了搖頭,回道:“我和他離婚,是因為我的心里有比事業(yè)更加重要的東西,而且他也該自由了,我們離婚之后,他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你明白嗎……”
稍稍停了停之后,楊瑾又說道:“至于你說的事業(yè),的確會成為他晉升路上的一個大障礙,哪怕我們離婚了,我對他的影響也不能徹底消除……所以,我打算近期就從集團全身而退,除了將一部分股權轉給金秋,剩余的都將用來吸納社會資本,繼續(xù)壯大集團?!?
在楊瑾說出這個決定時,不僅是楊曲,我和肖艾也是大吃一驚,因為我們都沒有料想到楊瑾會突然做出這么重大的決定……她好像在一夜之間便選擇了大徹大悟。也或者,她早就這么計劃過,但真正下定決心,是因為在我們的身上看到了希望。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更切實際的可能,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讓她真正意識到了什么于她而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次選擇選擇沉默的人是楊曲,因為楊瑾的這個決定是很有說服力的,它會改變楊瑾在她心目中的壞印象。
我“吁”出一口氣,然后來到了楊曲的身邊,繼而摟住她的肩,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別在糾結這些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們大家齊心協(xié)力幫助媽戰(zhàn)勝病魔……剩下的事情都等媽的病好了,再說?!?
楊曲終于點了點頭,然后主動伸手從楊瑾的手中接過了她的手提包,而我也在同一時間打開了車門,等她們都進去之后,便充當司機向江蘇省腫瘤醫(yī)院駛去。而一個嶄新的開始,也似乎在這烈日錚錚下等待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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