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離開后的這個早晨,我也沒有閑著,我去找喬野借了一筆錢,然后轉給了那個便利店的老板。至此,這便利店就算是被我和肖艾給正式接手了。當然,借喬野的這筆錢也就最多三天時間就會還給他,因為保險公司賠付的錢,很快就會到我的賬上。
在老板將鑰匙交給我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沒有再閑著。關于做生意,現(xiàn)在的我,是絕對不會含糊的。我先去找到一個煙草公司的朋友,然后帶他來看了看店鋪,并拍了照片。聊了聊我的想法之后,他向我保證,煙草的供應量會給我最高的級別,這倒不是因為他信任我,或者私下賣個人情,只是他知道我現(xiàn)在的圈子是什么樣的,所以給多少貨,我都能消化的掉。因為,南京比較大型的婚慶公司都和“郁金香酒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那些老板多少都要給我面子,所以煙酒這種結婚必備的東西,他們也會樂意幫我推銷給他們的客戶。
也許,事到如今,我都沒有楊瑾口中所說的大企業(yè)思維,但這也不是致命的。最起碼,我知道自己的身邊有什么樣的資源,然后利用這些資源去做一些足夠讓自己衣食無憂的生意。這總比坐享其成去接受楊瑾給的一切要好的多……事實上,我自己也已經(jīng)承認,文化水平的欠缺,的確給我的生活和事業(yè)帶來了很多的障礙,所以利用這段時間,我想好好自考個社會承認的文憑。
談妥了煙草證的事情,我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最近的一個裝修公司,然后將自己在裝修上的想法與他們的首席設計師聊了聊,最后確定了40萬的裝修預算,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要做成郁金香路上檔次最高的煙酒店。我希望,不管以后的生活有多壞,至少還有一個能賺錢的煙酒店可以讓一家子人守住生活。
……
快要傍晚的時候,金秋找到了“花神國際”這一邊,我泡了一壺茶,她卻要和啤酒。于是,我們就這么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吹著晚風,在天臺聊了起來。而在這之前,我給她打了電話,并將楊瑾的情況告訴了她,所以在楊瑾之前,我希望能先和她真誠的聊一聊,然后知道一些她的想法。
金秋喝了一口啤酒,先開口向我問道:“阿姨準備什么時候回南京接受治療?”
“最多三天吧,時間久了,我也不會同意的!”
金秋點了點頭,然后便開始把玩起了自己手上的啤酒罐,半晌之后才向我問道:“江橋,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媽可能就是擺在我面前的一面鏡子……我們身上有很多一樣的地方?!?
我不知道金秋忽然拿自己和楊瑾比,到底是一種樂觀還是一種悲觀,以至于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但金秋卻笑了笑,然后將手中的啤酒喝完,才又對我說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現(xiàn)在有點弄不明白自己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說完這些,她的臉上真的顯現(xiàn)出了一種很真實的迷茫表情,然后盯著我們的屋子來回看了好幾遍,隨即又打開一罐啤酒喝了起來。
天色漸漸有點暗,當燈一盞盞亮起來后,這個世界又陷入到了一種有些蒼涼的彩色中,這種蒼涼也許是因為我們站的太高的緣故,而地面的世界依舊是如火如荼的。
我終于開口對金秋說道:“你把你心里的迷茫和我說說看……”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金秋便打斷了,說道:“你能給我指條明路嗎?”
“我?”
我指了指自己,然后又說道:“我可能不行……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沒有辦法用我覺得對的價值觀,去丈量你迄今為止所追求的一切……可是,就像你剛剛說的那樣,我媽是你的一面鏡子,所以她特別認可你,你總不會覺得這也是一件讓你感覺迷茫的事情吧?”
金秋沒有正面回答我,她只是說道:“可是,我的身邊,好像只有你活成了一個明白的人……你知道嗎?你那天在夢想樹為了和肖艾在一起所做的一切,真的顛覆了我……讓我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愛情存在的……不過……”
金秋欲又止。
“不過什么?”
金秋卻搖了搖頭,不愿意再說下去了。我知道,事到如今,她都不愿意和我提及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那段感情。而我也無從判斷,那段感情到底給了她多深的傷害,只是有時候想起來,金秋這一輩子有一半都可能毀在了那段感情上。
就這么過了片刻,金秋又對我說道:“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至少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和所承受的痛苦都是有意義的,而我連給自己放個長假的決心都下不了……可是,我的心里也是向往自由的,也知道我要的自由一定不在南京或者上海,而是更遠的地方……”
我半晌才開了口,問道:“你是覺得事業(yè)對你的誘惑力已經(jīng)不如從前了嗎?”
“沒有,想和做,永遠是兩碼事。你剛剛聽到的這一切,就當是我的抱怨吧,你可以和我說,你想對我說的事情了。”
我看著她,醞釀了很久才說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的態(tài)度,至于細節(jié),你得親自和我媽聊……”
金秋笑了笑,回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愿不愿意在你媽住院治療的這段時間,幫她完成集團的重組和改革?”
在金秋這個聰明人面前,我比任何時候都敞亮,所以我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