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煙快要抽到一半的時候,酒吧里其中一個和我們一起喝酒的小伙子走到了我的身邊,他畢恭畢敬的給我遞了一支香煙,然后又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對我說道:“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賈落,也是南京藝術大學的學生,讀的是流行音樂表演專業(yè),今年大四了,畢業(yè)以后會直接進入到南京演藝集團繼續(xù)演出學習,是集團的領導親自到我們學校把我給選進去的?!?
學表演的基本上就沒有顏值不高的,我看著眼前這個長得有那么幾分像梁朝偉年輕時候的小伙子,笑了笑回道:“我們之間以后不見得會有深交,我覺得你告訴我一個名字就夠了,干嘛和我說這么多?”
“我沒有這么想……我知道自己挺冒昧的,不過我……我很喜歡你的妹妹。真的,我從第一次在網(wǎng)絡社交平臺上看到她的照片就非常喜歡了,所以……”
我覺得有趣,便帶著一點調(diào)侃打斷道:“所以,你是把我當大舅哥了?”
我的直白讓這個叫賈落的小伙子有那么一點不適應,他愣了一會兒之后,才回道:呃……你要是真能這么想,那我就太開心了……?。 ?
“你想的美,誰都可以有夢想,但是別做這么大?!蔽矣悬c好笑的對這個悶騷小伙子說道。
不過,我的心里倒也并不排斥他,可能是因為他和肖艾讀同一所大學又同在演藝集團工作的緣故。但是他想泡楊曲這件事情,確實有點不著邊際了。我雖然不知道楊曲的親生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但只是楊瑾便不會隨隨便便的讓她找個普通小伙子把戀愛給談了,更別說婚嫁了。
賈落趕忙解釋:“江橋大哥,你聽我解釋,我之所以和你說了這么多,就是因為我在特別認真的看待這件事情。其實,我的家庭挺普通的,爸媽都是中學教師,他們一個教音樂一個教美術。他們是很開明的父母,我們一家人都非常相互尊重,家庭氛圍也特別好,我在這種家庭氛圍中長大,讓我的性格非常積極向上,所以我挺勇于表達自己的。”
我看著他,半晌沒能夠說出話來。我在此刻,更加認知到一個家庭的和諧與否對孩子的影響有多么大。我之所以暗戀了陳藝這么多年,都不敢大膽的去表達,還不是因為孤身一人而產(chǎn)生的自卑感么。
我沒有后盾,如果表白失敗,真的會連一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如今陳藝已經(jīng)走遠,似乎再想這些也沒有太多的意義,我便終于收起心中的遺憾,笑了笑對賈落說道:“那你覺得楊曲的家庭是什么樣子呢?”
“楊曲的家庭?她的家庭不就是你的家庭嗎?你們可是親兄妹??!”
我不想與一個陌生人解釋自己和楊曲的之間,便避重就輕的說道:“我們確實是親兄妹,你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
賈落一臉的思考狀,半天之后回道:“我覺得你們的家庭應該也很普通,但是卻很和諧,因為在剛剛喝酒的那短短一段時間里,我就能看出來你對楊曲很關愛;她也很崇拜你這個哥哥?!?
“那你又憑什么說我們的家庭很普通呢?”
這次,他想也不想,便回道:“因為我覺得楊曲是一個很腳踏實地的姑娘,否則她怎么會親力親為的在網(wǎng)絡社交平臺上宣傳你們的夢想樹呢,如果是富家子弟,一般都是指使別人去做的。更不會親自跑到南京,為了業(yè)務來見我們這群人……我覺得她很有創(chuàng)業(yè)精神,在她的身上也能看到夢想的氣度。”
我心里一陣冷笑,竟然有人會覺得楊曲是個腳踏實地的人,而且還有創(chuàng)業(yè)精神,他是真沒看到楊曲賣自己那些奢侈品時不眨眼的樣子,多么的像一個敗家玩意兒。
也是,要不是她把自己那些能賣的東西都賣了,穿得像個正常人,可能賈落也就不會這么想了。
賈落又追著問道:“江橋哥,我的判斷應該沒錯吧?”
我又看了他一眼,然后回道:“沒錯,她是挺普通的……想追的話,就盡管去試試好了……”
我的這句話,讓賈落喜形于色,他恨不能將手中整包煙都遞給我。而我只是從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點上,然后又有點不太在狀態(tài)的往地鐵四號線的站口看去,那里依舊是人來人往,而大多數(shù)人的手上都拎著年貨,這無疑又加重了過年的節(jié)日氣息。
而我就在這個時候最想她,也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在一起發(fā)生的那些點點滴滴,我們一起去敬老院看了奶奶,又一起將老房子裝扮的有模有樣……
忽然,在一陣風吹過的瞬間,我好似在地鐵站的站口看到了那個讓我朝思暮想的身影,她穿著白色的長款羽絨服,有點孤獨的走在人來人往中……
我不會看錯的,就憑我們朝夕相處的這一年,就憑沒有人能夠走出她這么孤傲的背影!
我的心跳驟然加快,然后撇下賈落不要命般的往通往河對岸的那座鐵橋奔跑而去……就在這無比寒冷的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這一年來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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