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曲喊了一聲“媽呀,嚇?biāo)澜懔耍 ?,便奪門而出,然后又趴在門框上,探頭對我說道:“你可真損,我可是看過你照片的,和你現(xiàn)在一個德行,你怎么可能不是江橋?!?
她說著便給自己壯了壯膽,然后又進(jìn)了我的房間,在床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而我點(diǎn)上了一支煙,根本就不理會她要吃披薩那一茬,可她還是完全沒有知難而退的意思,一直拿著自己的手機(jī)在和誰聊著天,然后我們便呈現(xiàn)出了對峙的狀態(tài)。
一支煙抽完,我終于對她說道:“你就別在幻想披薩了,倒是客廳的茶幾上有包裝好的姜茶,你燒好開水直接沖泡就行了……”
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回道:“我剛剛洗了熱水澡,不會感冒的……可我就想不明白了,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你這么摳門的人,我都快對你無語了,明明是兩兄妹,你非要弄得我好像是充話費(fèi)送的,不疼也不愛?!?
“我是充話費(fèi)送的,不是你……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事情要做,客廳的沙發(fā)可以借給你睡一晚上,明天自己想辦法找住的地方?!?
“我不,我睡不慣沙發(fā),我要睡床,你去睡沙發(fā)?!?
我只想快點(diǎn)擺脫她,只是回頭往自己的床上看了一眼,便說道:“行,我去睡沙發(fā),你好好享受這個夜晚?!?
我一邊說,一邊從柜子里抱出了一床毛毯,準(zhǔn)備往客廳去,她卻又氣鼓鼓的喊住了我,說道:“喂,江橋,你以后真的不打算管我???”
“我沒有管你的義務(wù),更沒有責(zé)任……我再說一遍,你千萬別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如果你媽真的有心歷練你,你最好自己學(xué)會如何在上海這座城市生存?!?
“我不懂什么是生存……要不你教我好了?!?
“你確定要我教你?”
楊曲點(diǎn)頭,我也點(diǎn)頭回道:“行,明天你就知道,對于你這樣一個人,怎么才能快速在上海解決溫飽和住宿問題……你記住,人在落魄的時候一定要善于發(fā)現(xiàn)自己還擁有了什么,這樣才能在危急關(guān)頭不被餓死?!?
“好深奧的樣子!”
我又看了她一眼,然后帶上門離開了臥室,而屬于我的夜晚也就這么開始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又忽然想起了姚芋這個女人。
思考了片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打算拿楊曲包去賣的想法是借鑒了她現(xiàn)在的生活,不過可憐的是,除了那個工廠,她已經(jīng)沒什么東西可賣了。
我有點(diǎn)困了,就在我準(zhǔn)備洗漱睡覺的時候,我又收到了一條短信,恰巧就是姚芋發(fā)來的,她說:“江橋,明天有一個做房地產(chǎn)的老板要去看那個廠房,我們已經(jīng)談的很深入了……你那邊要是不能確定可以解決的話,我就打算賣給他了?!?
我趕忙回道:“你先不要著急,距離你還供應(yīng)商的欠款不還有好幾天的嘛!”
“我不想夜長夢多,而且你也不知道,找一個靠譜的買家有多難,我怕錯過了這個,下次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時候了?!?
“任何交易,雙方都會有考慮時間的,你先吊著那個客戶,我這就和朋友聯(lián)系。”
電話那頭的姚芋似乎在猶豫,以至于過了片刻才給我回了信息:“行吧,我最多再給你三天的時間,如果你那邊還不能確定的話,我就真的簽合同賣了?!?
……
結(jié)束了和姚芋的對話,我的心情頓時便變得迫切了起來,我在聯(lián)系人名單里找到了秦苗的號碼,然后撥了出去,我記得她曾經(jīng)對這個工廠表露過那么一絲絲的意向。所以,我認(rèn)為在我們幾個人之間一定會有一種合理的方式,既能讓姚芋保留這塊地的歸屬權(quán),也能讓秦苗賺到錢。
電話撥出去片刻之后,秦苗接通了,讓我意外的是,自己還沒有說明來意,她便開口向我問道:“江橋,你是為了金秋的事情給我打電話的吧?”
“她的事情?”
秦苗用比我更疑惑的語氣問道:“她的公司出事了,你難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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