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為了你這一頓飯,我也一定要回來……說真的,這幾年你在國內(nèi)越來越出名,也越來越忙,我們這些老朋友想約你見一次面真的是挺難的!其實吧,我今年年初和男朋友真回國了一次,我們?nèi)チ四暇?,你卻正好在外面做節(jié)目,也沒敢和你聯(lián)系?!?
“苒苒,你有男朋友啦?!”
“是啊,去年在羅馬認識的,他是一個美籍的華人,我們的相識浪漫的就像是一場夢!”
“真的嗎?”
“嗯,我到現(xiàn)在回憶起來,腦子里都還是那個黃昏中的噴泉廣場,他就系著藍色的圍巾站在旁邊,那個畫面實在是……呵呵,等回去以后講給你聽吧?!?
“行啊,很期待你的故事……苒苒,我真的挺羨慕你的,感覺這些朋友中,只有你才是真正為自己活著的,你為自己的愛而愛,為了自己的追求而追求……生活就該是你這個樣子!”
“你也很好啊……對了,你和那個叫江橋的男人結(jié)婚了嗎?感覺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能讓你付出這么多的愛和心血了!”
陳藝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趕忙切換掉了免提功能,卻對著電話,一時沒有能夠回復(fù)對她說出這些的苒苒。而我的心情也有了變化,在那個苒苒突然提到羅馬時就起了變化。
我想起了肖艾曾經(jīng)和我說過的那個關(guān)于羅馬許愿池的故事。她說,有生之年一定要帶著自己愛的人去那里還愿,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比做夢更像做夢。
我的心又是一陣抽痛,因為我千里迢迢的來到她的家鄉(xiāng),她卻已經(jīng)不在。痛苦的我,能想到的已經(jīng)不是那些甜蜜的過往,而是她帶著袁真去羅馬許愿池還愿的畫面。他們郎才女貌,也許會在那里合作一曲,讓整座城市,都因為他們變得更加浪漫,這確實比帶著我這個舊愛去要更和諧。
痛苦的假想中,我沒有聽到陳藝和苒苒又說了什么,直到陳藝接完這個電話回到我的身邊,我才回過神來,然后看著她……
她笑了笑對我說道:“江橋,胡主任的號碼我已經(jīng)發(fā)到你的手機上了,你趕緊讓常林給他打個電話吧,先把入院手續(xù)辦一下,常朵明天就能接受治療了,而且主治醫(yī)師就是胡主任本人,這次苒苒真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我立刻將號碼發(fā)給了常林,然后對陳藝說道:“是幫了我的大忙,這個人情我來還給苒苒吧?!?
“我們之間還分什么你和我啊……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管能不能幫上忙,我都會盡力的……”說到這里,陳藝又笑了笑,感嘆道:“沒有想到這個事情會這么順利的辦下來,也許是常朵她吉人自有天相吧,真希望她能早點康復(fù),好好享受未來的人生?!?
“嗯,淋巴癌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癥,我也希望能有奇跡在常朵身上發(fā)生……這一年,我們看到的悲劇真的已經(jīng)夠多了,希望上天能盡快還我們一個安寧的生活。”
陳藝點了點頭,然后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山里很清靜,所以我感覺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真實,而這種感覺已經(jīng)離開我很久、很久了。
漸漸,我們之間的氣氛不再像剛剛那么沉悶,陳藝她抱著自己的雙腿,低聲向我問道:“江橋,琴行失火的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天,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自己的新生活了?”
“是該考慮了?!蔽艺f著又仰起頭看向湛藍的天空,企圖在那里看到一些新生活的端倪,我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中還有誰會出現(xiàn),又有誰會告別??扇松痪腿绱藛??除了自己不能告別,誰都會有離開的那么一天,或早或晚罷了。
我終于笑了笑對陳藝說道:“你是不是也和喬野一樣,特別希望我能接受楊瑾給我?guī)Щ貋淼囊磺小苍S,你還不知道,郁金香路上那個五星級的婚禮主題酒店就是楊瑾投資建設(shè)的,她要給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我接受,就意味著至少得到2個億的身價!”
陳藝不可思議的看著我,我又想起了,我們戀愛時,她要求我上進的樣子,她一直希望我做一個成功的男人,所以她應(yīng)該會希望我接受這個股份。
卻不想,她只是說道:“江橋,你一直對我都有誤解……我是希望你能變好,但卻不是用這種不勞而獲的方式。在我眼中,你一直是一個有能力,會忍耐的男人,所以我一直覺得你會通過一種有尊嚴的方式獲得成功……我也想過,在努力的過程中,無論多么艱難,我都會陪著你一起分擔(dān)……我要的是你證明自己,讓所有曾經(jīng)看輕你的人,都能重新正視你……如果,你接受阿姨的贈與,只會讓別人更加看輕你,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你也不會開心!”
我看著陳藝,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滋味,我似乎真的誤解了這個女人,再細細想一想,我們在一起時,她雖然督促我,但也沒有很明確的給我設(shè)定一個奮斗的目標(biāo),她一直在強調(diào)的是奮斗的過程。所以,她剛剛這番話,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她真的不在乎我有多少錢,只在乎我能不能有尊嚴的活著,她要的是一個積極努力的江橋,而不是坐享其成的江橋,或是家財萬貫的江橋。
她比我所有人都懂我,因為她是我生命中陪伴最長久的一個女人,她知道我最缺的是什么!
我的心情終于開朗了一些,陳藝拉住了我的胳膊,像從前那樣笑著對我說道:“走啦,我們下去吃飯,日子還有這么長,也該到振作的時候了!”
我沒有語,卻跟隨著陳藝的腳步向山下走去。
我們又路過了那個白色的屋子。隨后,我沒有一絲心理準(zhǔn)備的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喊住了,他向我問道:“你是江橋吼?”
我詫異的看著他,因為我不覺得這里會有人認識我……
“你是不是江橋吼?看你和照片上挺像的啦!”
我終于點了點頭,他這才將手中的一只信封遞給了我,說道:“這是如意留下來的信啦,她說,如果有一天,一個叫江橋的男人來這里找她,就把這封信給他……沒想到,你這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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