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寒暄的心情,便直接說道:”請你幫個忙……如意她在幾天前回臺北了,到底是留在臺北,還是去了其他國家,我現(xiàn)在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希望你能幫忙打聽、打聽……如果有她的消息就告訴她,我想見她……特別想!“
我那快要失控的語氣讓阿德察覺出一些端倪,他關切的問道:“你是聯(lián)系不上她了吼!……你們怎么了喲?”
“阿德,你聽我說,事情有點復雜,不是三兩語能夠說清楚的……如果你在臺北找到她,就告訴她,就算不想回來見我,但也要回南京見見我奶奶……因為……“我深深嘆息,許久之后才又說道:”因為奶奶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情況很不樂觀……現(xiàn)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見她一面。“
我的話讓阿德變得難過,安慰了好幾句之后,才回道:”阿橋,你盡管放心……我會幫你打聽的,不光我,我認識的朋友,都會請他們幫忙的,如果有如意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吼?!?
”謝謝……“
……
結束了和阿德的通話,我便開著金秋的那輛車子趕往了南京。這一路我都在幻想,阿德會在我掛掉電話之后的不久,就打聽到肖艾的消息,然后給我打來電話……可是那一直沉寂著的手機,讓我的幻想終究顯得有那么一點不切實際。
到達南京時,已經(jīng)是中午,我給喬野打了電話。在接通后,沒等我開口,他便非常不滿的對我說道:”江橋,你幾個意思???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我還得聽別人告訴我才知道!給你打了一早上電話了,一個都沒接……你趕緊把老太太在上海住院的地址給我,我這就和秦苗過去看她?!?
”我在開車,手機沒開聲音,這會兒已經(jīng)到南京了……看奶奶的事情等等再說,你先到郁金香路,我和你聊點其他事情。“
喬野應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我也加快了車速,并在喬野之前回到了郁金香路,然后在”梧桐飯店“等待著喬野的到來。
我知道,他很把我當做兄弟,可是在秦苗還沒有走出傷痛的情況下,我真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再去打擾他。所以最近一直在外地忙著工程的他,直到現(xiàn)在才得知了這幾天所發(fā)生的事情?!?
片刻后,一輛對于喬野來說很低調(diào)的奧迪a6停在了路邊。他先下了車,然后又從后備箱里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編織袋,看上去沉甸甸的。
他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后將手中的編織袋放在了我的面前,點上煙說道:“剛和一個房地產(chǎn)公司拿了一個項目的定金,一共200萬,全是現(xiàn)金,不夠的話,你說一句話,我再去弄。”
我看著他,有點說不出話來,他卻已經(jīng)啟開了一瓶啤酒,然后遞給了我,跟著自己也啟開了一瓶,仰起頭“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這才對我說道:“江橋,兄弟混蛋了小半輩子,也不會說什么安慰人的話,你真心別介意……但是你得記著,就算你腳下踩著**,我喬野也站在后面給你墊著,多跑一步我就是孫子。”
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經(jīng)歷,讓我知道喬野是怎么看待友情的,他的舉動和說的話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我還是非常感動,然后將這種感動全部放在啤酒里,喝進了腹中。
這筆巨額的現(xiàn)金實在是太惹眼,我將編織袋放進了車子的后備箱,才又回到喬野的對面坐了下來,然后向她問道:“秦苗最近怎么樣了?”
喬野點上了一支煙,表情茫然又痛苦,過了許久才回道:“紙包不住火,就在你琴行出事后的第一天,家里面的阿姨和我媽在房間聊天,說起了這個事情,要我到國外找個女人生個孩子,繼承我們家的香火……誰知道,好死不死的就被她給聽見了!……唉!”
我仰起頭,也是一聲重嘆,似乎就有那么一只作祟的手,讓我們一群人不得安生,可話又說回來,誰又能一帆風順的活著呢?就昨天,我在腫瘤醫(yī)院真的看到一個家庭所有的成員,圍著患了淋巴瘤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
他還只是個五歲的孩子呀,那誰又是幕后的黑手,讓他患上了這樣的重病,讓他在這個剛剛盛開的年紀,卻連生命都不能保全。
是的,如果人間是煉獄,那活著就是一場修行!我們只能昂著頭顱,去等待、去迎接一切苦難,逃避和抱怨只會讓我們活得更加沒有重量。
我又忽然想起了已經(jīng)走遠的蘇菡,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喬野,她當初是懷著孩子離開的真相……可是,我又真的要眼睜睜看著喬野一輩子都活在做不了父親的遺憾中嗎?
如果沒有秦苗遭遇的意外,我可能會將這個秘密死守一輩子,但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有所動搖,尤其是在秦苗知道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實后!
我對蘇菡有保密的義務,但也沒有權利剝奪喬野去成為一個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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