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小會兒,院子里便聚集了很多的街坊鄰居,陣容和上次一樣,誰都沒有缺席,而趙牧帶著幾個“金鼎置業(yè)”的工作人員,就站在他們身邊,雙方呈對峙狀。
首先開口說話的是毛豆的爸爸,他向我問道:“江橋,你和趙牧他們集團已經(jīng)簽了拆遷補償合同了嗎?”
“嗯,簽了,幾天前簽的?!?
得到我這個答復后,趙牧走到眾人面前,說道:“各位街坊,你們也看到了,江橋家確實已經(jīng)和我們集團簽了合同。我們給的拆遷補償真的已經(jīng)不低了,還額外的贈送了一個車位給大家,希望大家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拆遷這件事情隨便你們怎么鬧,也不會改變我們給出的條件,因為這已經(jīng)是我們集團所能給出的極限了……這個極限是超出國家給出的拆遷補償標準的,也是合法合理的,我不希望最后出現(xiàn)強制拆遷的局面?!?
趙牧略顯強硬的表態(tài),瞬間激怒了人群,其中脾氣最為不好的,已經(jīng)沖到趙牧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道:“欺負我們不懂法律?。课页笤捳f在前頭,你要是敢強拆,我就敢跟你拼命!”
趙牧伸手將此人推開,然后皺眉向眾人回道:”我給大家普及一下與拆遷相關(guān)的法律條款。我們集團肯定沒有強制拆遷的權(quán)利,但是我們可以向法院申請強制拆遷。法院通過非訴審查程序,對征收補償決定的合法性進行審查。如果法院認為征收補償決定是合法的,則由法院下達強拆令……我已經(jīng)強調(diào)了很多遍,我們集團給出的拆遷補償已經(jīng)很人道,所以我一直很有信心跟大家談判,可如果你們執(zhí)意要給我這種不配合的態(tài)度,那我們集團會聘請專業(yè)的拆遷公司來接手這個事情,他們肯定不會像我現(xiàn)在這樣和大家談的……到時候,他們會在現(xiàn)在給的基礎(chǔ)上減少相關(guān)補償,這樣的操作只要符合國家的拆遷補償標準,就是合法的,他們的工作就是研究拆遷,很擅長做這個。所以希望各位街坊不要增加我們集團的拆遷成本,畢竟給拆遷公司代理也是要錢的,同時你們也會被減少拆遷補償,最后雙方的利益都被損傷,這種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真是你們想看到的嗎?“
趙牧說完這些后,眾人開始交頭接耳,我則沒有什么情緒的看著他們,更不愿意參與進去。說實話,我不喜歡這些街坊將利字放在當頭,然后在我和趙牧之間,來來回回的做著出爾反爾的事情。
這時,毛豆的父親毛治來到了我的面前,對我說道:”江橋,這里是我們住了幾十年的地方,現(xiàn)在要被拆遷了,我們盡可能多的爭取拆遷補償也是人之常情……我們現(xiàn)在就想知道,你和他們簽的拆遷補償合同,里面的補償標準是不是和我們一樣,我們不愿意做傻子,也不接受這樣的雙重標準?!?
我回道:“沒有比你們特殊,和你們一樣?!?
趙牧又接著我的話,說道:“其實,橋哥的拆遷補償,和各位街坊相比,不僅不多,還少了一個車位……這點,有合同可以證明。”趙牧說著,又轉(zhuǎn)而對我說道:”橋哥,把你的拆遷合同拿出來給大家看一看吧?!?
就在這時,被吵醒的肖艾,穿著寬松的睡衣從屋里走了出來。她站在了我的身邊,似乎將剛剛發(fā)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繼而向眾人說道:“你們憑什么這么要求江橋,他又有什么義務將合同拿給你們看……你們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相信,也沒有資格質(zhì)疑別人的人格。”
肖艾的突然出現(xiàn),讓眾人措手不及,以至于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一時誰也沒有說話。而趙牧更是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她,飽含痛苦。
自從上次我因為拆遷的事情被圍攻受傷后,肖艾就已經(jīng)很反感這群街坊,于是她的辭更加激烈,直到將除趙牧之外的所有人全部從院子里驅(qū)逐,她才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然后與我并肩站著……我們的對面,就是趙牧,還有安靜下來的半個世界。
趙牧下意識的松了松自己的領(lǐng)帶,想說什么,卻沒有能夠說出口,氣氛非常沉悶,也許唯一沒有在意這種沉悶的是肖艾,她轉(zhuǎn)身向屋內(nèi)走去……
這時,趙牧終于開了口,他喊住了肖艾,然后低沉著聲音向我問道:”你們同居了嗎?“
我點頭,隨后因為心中的某種壓力而點上了一支香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