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毛豆抱了起來,卻無法在這個時候有開玩笑的心情,只是問道:“你一直坐在這兒等我嗎?”
“嗯,我看看你有沒有被打死,我不想你死……”
我強顏笑了笑,毛豆又對我說道:“我剛剛看見陳藝姐姐了,喊她都不理我,她回家搬走了很多東西,然后站在你家門口,哭得很傷心……”
我仿佛看到了毛豆所描述的那幅畫面,也能切身體會到陳藝的心情,可是不管我們之間經(jīng)歷過多少的快樂和疼痛,終究都已經(jīng)在趙楚的墓碑前化成了過眼云煙。就像老房子也終究躲不過被拆遷的命運一樣,可是留在我心里的懷念卻是永遠也不能磨滅的。
我終于對毛豆說道:“陳藝姐姐她沒有哭,只是風(fēng)把沙子吹進她的眼睛里了?!?
“那這個沙子一定很大哦!”
……
回到小院,我從柜子里拿出了趙牧之前給我裝修的十萬塊錢,然后撥打了于馨的電話號碼,我希望她能將這筆錢帶我還給趙牧,而我并不適合在這個階段和他對話。
“梧桐飯店”外面的遮陽傘下,我和于馨相對而坐,只是喝了一口清茶,天空便毫無征兆的下起了陣雨,來勢雖然不算兇猛,但也足夠攪亂人的心情,我看見了停在路邊的大巴車,它在靠站之前,先在郁金香路下掉了一批乘客,我一直盯著它的雨刮器,刮出了一個弧、兩個弧、三個弧……好像在催眠。
于馨打了個哈欠,然后向我問道:“江橋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我從包里拿出了趙牧給我的那只甚至沒有拆開看過的文件袋,交到于馨的面前說道:“這筆錢,你幫我還給趙牧,再幫我告訴他,如果老巷子一定要拆遷,我也不想做什么拆遷典型,該拿多少補償,就拿多少補償?!?
于馨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但還是接過了那只文件袋,繼而向我問道:“你和趙牧真的因為拆遷的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了嗎?”
我搖頭否定:“沒有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我們只是暫時不適合再去面對面說這些利益糾紛?!?
“嗯……雖然你們一起長大,卻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惜我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造就了你們截然不同的性格?!?
我看了看于馨,并沒有作答,我的注意力在紛紛的雨水中有些渙散,以至于大巴車離開了后,就一直盯著地上的兩個水洼看,它們仿佛倒映出了一整座城市,而各種各樣的霓虹,點綴的就是那些藏在城市里的悲傷、憤慨、無奈和哭訴。
于馨給了我片刻的空間,之后她忽然向我問道:“江橋哥,你愛肖艾嗎?”
我轉(zhuǎn)過頭怔怔的看著她,她又示意,我可以先吸一支煙,再回答她。
其實,我已經(jīng)不需要太多的思考時間,因為在趙楚的墓碑前,我已經(jīng)很清楚的將自己的人生區(qū)分出了過去和未來。
于馨又對我說道:“江橋哥,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肖艾有多希望能和你在一起,你們之間現(xiàn)在差的可能就是一個承諾而已……可是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也該給她一個名分了!你也明白,一直以來她最介意的就是你和陳藝那段感情太刻骨銘心……但你真的該從那段感情里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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