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深呼吸,終于按響了陳藝房間的門鈴,我的心跳在持續(xù)增速,可是房間里面并沒有傳來回應(yīng),整個酒店過道里有一種讓人感到壓抑的安靜,我沒有放棄,再次按響了門鈴,可依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這時,一個穿著制服的保安來到了我的身邊,他告訴我,這個房間的客人也就是陳藝在一個多小時前出去了,我向保安表示了感謝,然后又是一陣茫然,不知道是該在這里繼續(xù)守著陳藝回來,還是離開。
我坐在安全通道的樓梯口一連抽了兩支煙,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夜里的九點半,可是我還沒有吃一點東西,那身體里的饑餓感越來越強烈,我終于決定暫時離開這里,去酒店對面的面館吃點東西。
獨自乘著電梯來到了酒店的一樓,剛要走出門口,一輛上海牌照的保時捷卡宴便在酒店的長廊上停了下來,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張熟悉卻更加讓我感到厭煩的面孔,是邱子安。
邱子安先從車?yán)镒吡顺鰜?,他的手中抱著一束紫色的玫瑰,然后又快步走到副駕駛室那邊打開了車門,他很紳士的護住陳藝從車?yán)镒吡顺鰜?,然后和陳藝說著些什么。
陳藝雙手插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有些失神的看著酒店廣場上那個小型的景觀噴泉,那圍繞著噴泉繚繞的彩燈將她腳下的地面映射成了彩色,她習(xí)慣性的將自己的長發(fā)別在了耳后,然后才看著邱子安說了幾句我根本不可能聽見的話語。
邱子安將手中的玫瑰遞給了她,她搖了搖頭,示意不想要……
邱子安溫柔的笑了笑,隨后將那束花又放回到了自己的車子里,而這時的陳藝換了個站姿,已經(jīng)是背身對著我,我一點也看不清她現(xiàn)在的樣子和可以看出情緒的表情。
邱子安又一次打開車門,然后從車?yán)锬贸鲆粡埣埥磉f給了陳藝,我這才知道她又哭了,哭得很傷心……
我的心一陣揪痛,沒有等我走出去面對這一切時,邱子安已經(jīng)將陳藝摟在了懷里,一直在她的耳邊輕聲安慰著……
我的世界就這么靜止了,我閉上眼睛,甚至連呼吸的心情都已經(jīng)喪失,我的感官里只剩下冬天的寒冷和那些微弱的光線透過玻璃大門在我閉眼的黑暗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似乎一分鐘,也許只有30秒,等我再次睜開眼時,那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已經(jīng)啟動,隨后便離開了酒店,而陳藝依舊站在冷風(fēng)中,她的表情有些恍惚。
我終于拎著那只裝了九萬塊錢的文件袋,就像拎著這么多年欠陳藝的人情一樣,隨著一撥剛剛從電梯里走出來的住客向門外走去。
我就這么站在了陳藝的面前,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第一句話,只是看著她……
她的面色蒼白,嘴唇有些干裂,就像一朵在冬季凋零的花朵,可是再次盛開的春天卻遙遙無期。
我像個演員似的擠出一絲交際才會用到的笑容,終于對她開了口:“我剛剛上去找你了,你沒在,沒想到……下來卻碰上了,挺巧的……呵呵!”
陳藝強忍著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可是一步不肯向我走近,也不擦掉眼淚,就這么緊咬嘴唇,怨恨的看著我。
我何嘗不想在這個時候痛哭一場,可是已經(jīng)沒有了這個資格,只是低頭將那只裝著九萬塊錢的文件袋遞到了她的面前,故作輕松的說道:“這是之前欠你的九萬塊錢,你拿去吧。”
陳藝終于開了口:“這么多錢你是和誰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