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瞥了我一眼,回道:“真沒發(fā)現(xiàn)你比喬野靠譜到哪兒去,你要是個聰明人,好好把身邊的資源用一用,怎么也不至于混成現(xiàn)在這個鬼樣子……你說我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你要找我?guī)湍戕k點什么事情,我會裝死不辦嗎?你和陳藝更是一起長大的,你請她幫忙,她會說個不字嗎?……說到底,你和喬野就是一個種類,死要面子活受罪,以后就和你們的大男人主義結(jié)婚過日子吧,還要我們女人做什么?”
“你懂個球!”
秦苗看著我,第二次現(xiàn)出要把我踹進環(huán)城河里的表情。我依舊嬉皮笑臉的回應(yīng)著她,可是心里卻并不好受,因為陳藝心里的苦我知道,我心中對這個社會的無力感也更真實。我終究要自己實實在在的去做些什么,因為如果沒有真才實學,人情總有一天是會用完的,我更不想讓自己的無能成為陳藝的負擔,所以被誤以為大男人主義我也認了。我一直堅持認為:愛情應(yīng)該是純粹的,而不是假愛之名去無度的向?qū)Ψ剿魅 ?
……
環(huán)城河邊聊了一會兒之后,秦苗便很懂事的將空間讓給了我和陳藝,自己一個人帶著自拍桿去了揚州最有名的“瘦西湖”景點,而我和陳藝則沒有什么負擔的晃蕩在東關(guān)街附近的街道上。
這時,一直向前走動的人群紛紛停下了腳步,目光聚集在一個結(jié)婚的車隊上,準確說是自行車隊。新郎帶頭騎著一輛白色的自行車,新娘捧著鮮花坐在車的后座,后面20多個伴郎模樣的小伙子也騎著清一色的自行車跟隨著為新郎新娘造勢……
我和陳藝也停下了腳步,用新奇的目光看著這個結(jié)婚的車隊,而人群中也傳來了褒貶不一的聲音。有人說,這樣的婚禮環(huán)保,新娘不在意形式的高風亮節(jié)值得人贊美;也有人嘲諷新郎是個窮鬼,用這種沒有誠意的迎親忽悠新娘,畢竟結(jié)婚這種事情在人的一生中也不會發(fā)生很多次。
我拿掉了陳藝戴在頭上的棒球帽,然后摟住她的肩,我們都以沉默的方式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我覺得婚禮很純潔,路上五顏六色的車子和造型各異的街燈都是為他們祝福的焰火……
于是我?guī)ь^鼓掌,漸漸人群中也有了附和的掌聲,新郎是個很有熱情的人,他一邊騎車一邊向我們揮手致意,一直到遠離了我們這群關(guān)注著他們的路人……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今天確實是個結(jié)婚的好日子,自行車隊剛剛過去不到五分鐘,一輛賓利帶頭的豪華車隊也從這條街道駛過,各種平日里很少見到的名車沖擊著人的視覺神經(jīng)。
這一次,人群中沒有了意見上的分歧,女人們紛紛向豪車里的新娘投去了羨慕的目光,男人們則說著“給力、牛逼”這樣的話。
我依舊沉默著,在沉默中想象著豪華車隊碰上自行車隊時的場景。一定會碰見的,這條街道不算寬敞,到時候誰會給誰讓路呢?
我又想象著,后天肖總和李子珊舉行婚禮時,大概也是眼前這個場景吧。
這一次,我沒有鼓掌,只是將身邊的陳藝摟緊了一些,然后感慨道:“今天結(jié)婚的人可真多,一路上好幾家酒店門口都飄著結(jié)婚用的彩球!”
“你是懷念自己曾經(jīng)的職業(yè)了嗎?”
“沒有,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做婚禮策劃師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這輩子我能和自己最愛的人結(jié)婚,否則我不相信愛情,就不會延伸著去相信婚姻。你知道的,沒有愛情的婚姻是這個世界上最浪費情緒和時間的東西……”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在人群的縫隙中發(fā)現(xiàn)了肖艾和袁真。我不知道袁真是什么時候來到揚州的,但是和我們一樣,他也正陪在肖艾的身邊目睹了剛剛兩支風格截然不同的車隊,他刻著紋身的手臂也同樣搭在肖艾的肩上,身后背著的吉他則是他最醒目的標記……
我將陳藝的那頂棒球帽戴在了自己的頭上,然后向?qū)γ娴男ぐ驮鎿]了揮手。
我不肯定袁真將手搭在肖艾的肩上意味著什么,因為沒有和陳藝戀愛之前,我也會這樣和陳藝親密的接觸,甚至和好朋友秦苗也沒有太多肢體上的忌諱。
但可以預(yù)見的是:如果在我們身上發(fā)生的一切是一個充滿細節(jié)的故事,那這個不期而遇則更像是一場宿命中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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