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后,我終于忍著痛向陳藝的同事問道:“那陳藝她答應(yīng)了邱子安的求婚了嗎?”
“沒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只是說再給她一點時間考慮,但我覺得答應(yīng)也是遲早的事情。可能她只是有點介懷當初邱子安為了事業(yè)暫時放棄了和她的感情,可女人都需要哄的嘛,等時機成熟了肯定也就答應(yīng)了……江橋,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提前為陳藝準備結(jié)婚的份子錢吶,哈哈……”
這番話將我刺的是體無完膚,可是我卻并不責怪她,因為只是旁觀者的她并不知道我對陳藝的感情,而陳藝和邱子安也確實是他們眼中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所以我注定只是陳藝身邊的一個守護者,今生不會再有更加高級的關(guān)系。
酒醉的暈眩感忽然再次襲來,我忙不迭的跑進衛(wèi)生間,趴在馬桶上又一次掏空自己般的吐了起來,然后靠在浴缸上,任由虛汗從自己的臉上滴落,卻沒有一點心情去處理,甚至還很不知好歹的想再抽一支煙,可夜終究已經(jīng)太深,而煙抽的太多只會讓自己更加清醒,清醒的痛著,最后清醒的絕望著……
……
次日的上午,我并沒有去公司,但老金和羅素梅都沒有因為我的無故曠工而打來電話。我想:此刻的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金秋要大規(guī)模裁員的決定,并且給予了支持,但心中多少對我們這些老員工有所愧疚,所以基于此才沒有打擾我,讓我得到了一個清靜的早晨,然后獨自修復(fù)著心中的傷口。
快要中午的時候,金秋親自來到了我住的小院,我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后二人在石桌的兩邊坐了下來,她并沒有急于喝水,而是看著我問道:“你的氣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
“是喝了點酒?!?
“是我的決定傷害了你,對嗎?”
我很累,只想讓對話的方式盡量簡單,便直不諱的回道:“是的,在你沒有回來之前我期待了很多,對公司未來的發(fā)展也有很多自己的看法,可是你的一句話就讓這些成了泡影?!?
金秋帶著些歉意看著我,在一陣沉默之后才對我說道:“江橋,我今天特意來找你,就是希望和你解釋清楚,讓你能夠理解我的這個決定。我說過,是局勢太逼人,而不是我看不見你的痛苦……你知道嗎?這次我是帶著投資回國的,這筆投資來得很不容易,所以必須要有犧牲。我曾經(jīng)給投資方拿過兩份方案,但對方認可的只是走高端路線的經(jīng)營策略,我也因此爭扎過,可在權(quán)衡之后,我只能選擇更加有把握的方式?!?
我沒有想到金秋這次是帶著投資回來的,難怪她這么有底氣對公司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可是這種犧牲也未免太殘酷了,因為我們中間很多人都是跟著老金多年的老員工。
金秋又說道:“實際上除了對學(xué)歷沒有嚴格要求的工程部,其他部門都將進行一次大換血,甚至連公司的辦公地點都將搬到更加繁華的商業(yè)街,所以嚴格來說,曾經(jīng)的美滿姻緣婚慶公司已經(jīng)不存在了,而改革帶來的疼痛是一定會有的!”
我在震驚中問道:“你爸媽同意你這么做嗎?這可是他們多年的心血!”
金秋依舊是那個不愿意多說一句廢話的女人,她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只文件袋,然后放在我面前,說道:“江橋,這只文件袋里有三萬塊錢,是給你個人的失業(yè)補償,而這筆錢就是我爸媽提供的,所以他們雖然也很難過、痛苦,可是為了大局,有些事情是必須接受的……希望這筆錢能夠幫到你!”
當這筆失業(yè)補償款擺在我的面前,我便已經(jīng)看到了一種不可逆的結(jié)局,我不想在做無謂的掙扎,只是在沉默中點上了一支煙,然后丟了魂似的吸著……
“江橋,一條路的終結(jié)是另一條路的開始,希望你能在新的人生道路上有更好的發(fā)展。至于金鼎置業(yè)肖總的婚禮,因為已經(jīng)進入到了執(zhí)行的環(huán)節(jié),所以剩下的部分就由我親自來做,你有時間去公司做個交接就行了?!?
“我可以做完這場婚禮的?!?
“不必了,我想給你更充足的時間,讓你好好去規(guī)劃未來的路,我爸媽已經(jīng)虧欠了你很多,我不想在這最后時刻還要殘忍的壓榨掉你的剩余價值?!鄙陨酝A送#中α诵ξ艺f道:“如果在這之后,你打算自立門戶從事婚慶這個行業(yè)的話,我會很認真的把你作為一個對手去看待,因為我認可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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