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帶著我一路穿行,很快便來到了肖艾所在的南京藝術(shù)學(xué)院,而此時正是就餐的時間,所以到處都可以看到:一群群的學(xué)生們在說笑間沿著栽滿梧桐樹的小道向校門外走去。似乎在校園里就沒有孤獨這么一說,就算沒有異性朋友,可至少還有同性朋友,所以在那些勾肩搭背的身影中,不絕于耳的傳來了一些吃完飯后的計劃,而這些計劃完全就是為了殺死孤獨而醞釀出來的。
因為上次來過,我已經(jīng)知道在這偌大的學(xué)校里,能在哪兒找到肖艾,我又一次來到了音樂表演系的那棟女生宿舍樓下。
這次我喊住的是一個偏瘦的女生,我向她問道:“同學(xué),你認(rèn)識肖艾嗎?”
“認(rèn)識啊,我們是同學(xué),你找她有事嗎?”
“呃……我是肖艾的朋友,如果她在宿舍的話,你能幫我叫一下么?”
“她正在舞蹈房做形體訓(xùn)練呢,我剛從那邊回來?!?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舞蹈房在哪里呢?”
女生伸手向?qū)γ嬷噶酥福骸熬驮谀菞澕t色的樓里,舞蹈房在3樓?!?
“謝謝?!?
偏瘦的女生相較于上次那個偏胖的女生要熱心許多,她很和氣的對我笑了笑,這才離去,然后拎著熱水瓶進了身邊那棟女生宿舍樓,而我已經(jīng)被她的熱心所感染,心中更加遺憾自己沒有上過大學(xué),我覺得能和這樣的熱心人做同學(xué)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是的,此刻的我有一種近乎極端的對大學(xué)生活的向往,我總是時不時的想起:假如我也讀過大學(xué)四年,現(xiàn)在的境遇會不會要好上很多呢?
我不太確定,但至少不會因為學(xué)歷不夠而時不時的感到自卑,工作上也不會舉步維艱。
……
轉(zhuǎn)眼,我便進了那棟紅色的樓,又順著樓梯爬到了3樓,然后將門推開了一點縫,趴在門口向里面探視著……
我果然在一個角落里看見了肖艾,她束起了一頭的長發(fā),正穿著黑色的緊身練功服,以一個非??鋸埖目繅σ蛔竹R動作震撼著我的視覺神經(jīng),難怪她翻我家院墻的時候會那么的如履平地,就沖她此刻表現(xiàn)出來的柔韌性和平衡感,我真的覺得她可以翻一翻中華門的古城墻。
我沖她吹著口哨,她終于回過頭向門口這邊看了看,然而那靠著墻的腿卻依然沒有放下來,這讓她的姿勢看上去拽極了,她與我對視了片刻之后,終于問道:“你怎么來了?”
我開玩笑道:“我就是想來研究、研究你到底有什么超能力,院墻竟然比我翻得還麻利,現(xiàn)在總算知道答案了!”
她將自己的長腿從墻上落了下來,很蔑視的看了我一眼,回道:“翻院墻這個老梗,你能不能別拿出來再說了?一點創(chuàng)新精神都沒有!”
我表情夸張的回道:“那也不怨我啊,你要再做幾件丟人的事情,我不就有新話題了嘛,誰讓你最近那么低調(diào)了?!?
她向我勾了勾手指,說道:“你進來,江橋。”
“你是想用武力解決我們之間的矛盾嗎?”
“別廢話,敢不敢進來?”
“我喝的是長江水,吸的是南京牌香煙,難不成還怕你一小丫頭片子嗎?”我說著便走進了舞蹈房,然后氣勢很足的站在了肖艾的面前。
她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然后毫無征兆的抬起了長腿,我下意識的想躲,可是她卻已經(jīng)將腿放在了我的肩上,我嚇了一跳,我可是182公分的大個兒,而她這是擁有了一種什么奇妙的能力?才能把腿放在我的肩上!
她湊近了我,瞇著眼睛對我說道:“江橋,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裙下之臣了,以后和我說話不許再牛氣哄哄的,聽見了沒?”
我本能的將她從頭看到了腳,問道:“你穿裙子了嗎?”
她終于將腿從我的肩上拿開,并攏了雙腿對我說道:“你個臭流氓,我要穿裙子不就被你給看光了嘛!”
“喲,還不算傻!”
她瞪了我一眼,又不耐煩的問道:“別廢話,趕緊說是來找我干嘛的?!?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才回道:“那個……就是一個人在家待得有點無聊,所以想來找你喝幾杯……你愿意給面子么?”
她在沉默中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有點心虛,趕忙又說道:“你要沒空就算了,我就當(dāng)在南藝逛了一圈,反正你們學(xué)校的風(fēng)景不錯,這一趟來得也不算虧!”
她卻忽然回道:“你想我就直說,干嘛要打著喝酒的幌子……咦!不對啊,你不是喜歡陳藝的嗎?這么快就移情別戀啦!”
我在她的跳躍性思維中忽然就丟掉了對話的節(jié)奏,然后無以對的看著她,她則用得勝后的小得意與我對視,我敗下陣來,心里已經(jīng)抱著要離去的想法。我覺得:還是她主動去找我的時候,我們之間的游戲玩起來更順暢一點。
她看穿了我似的問道:“你這會兒心里想的是不是等我下次主動去找你時候,再給我一點顏色看看呀?”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當(dāng)然不是,因為你的情緒已經(jīng)寫在臉上,你這人也太簡單粗暴了,連一點自己的心思都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