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素梅略微思慮了一陣之后又對我說道:“這件事情我可以替老金做主,之前咱們給陳藝的報價是6萬,這一次直接翻個倍,提高到12萬,希望她能再慎重考慮、考慮?!?
果然最后解決問題的還是錢,可我卻不知道這忽然翻了倍的出場費到底能不能打動陳藝,然后讓她重新去審視自己在行業(yè)里的處境,如果她肯放棄求安穩(wěn)的心思,能賺到的肯定會比現(xiàn)在要多得多。
從羅素梅那里拿到了12萬的價碼,我的心情卻更加復(fù)雜了起來,一來,為公司的處境感到擔(dān)憂;二來,為怎么和陳藝再次開口感到勞神,但心里還是很佩服羅素梅的能力,這點金秋倒真是遺傳了她,只是我仍有點不明白,一個這么優(yōu)秀的女人為什么會甘心嫁給老金,也許他們那個年代真的很單純,追求的只是情投意合,至于相貌、才情和物質(zhì)都可以放在一邊不做重點考慮。
……
下午,羅素梅有些疲倦的回到了公司,她告訴我:客戶未婚妻的態(tài)度非常強硬,絕對不接受更換主持人,而且用陳藝主持這次婚禮在老金和他們簽訂的合同上已經(jīng)有很明確的體現(xiàn),最后如果不能實現(xiàn),不但單子做黃了,還得賠償違約金。此時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有的婚慶公司明知道是一筆大業(yè)務(wù)也不敢接的原因了,因為客戶太過苛刻,太難搞!
很快便到了下班時間,我處理完了手上的事務(wù),便騎著自行車回了家,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著該怎么和陳藝繼續(xù)聊這件事情,又該不該按照羅素梅的意思勸她脫離電視臺的體制。
打開院子的門,迎接我的依然只是那些被風(fēng)吹的左搖右擺的花花草草,我將車子停在屋檐下,便將早上晾曬的衣服收進了屋子里,然后又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猛然發(fā)現(xiàn)那個丫頭換下的衣服還扔在洗衣機旁的臟衣簍里,我估摸著晚上她還會來,所以依然沒有打算幫她洗一洗。
夕陽漸漸被城市的高樓所淹沒,弄堂里傳來了小販的叫賣聲,通常這陣叫賣聲便是夜晚來臨前的預(yù)告。不一會兒弄堂里便陸續(xù)亮起了燈火,風(fēng)也吹來了一些油煙的味道,這時,連安靜都在這條被歲月洗刷過的老巷子里變得有了質(zhì)感,我那可有可無的孤單也就這么暴露了,于是,我像往常一樣點上一支煙坐在了院落外的臺階上,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會從我的身邊走過。
已經(jīng)是7點半,我仍沒有等到陳藝,終于給她打了個電話,卻是一位工作人員接的,他告訴我:陳藝馬上就要主持一場大型的文藝直播晚會,要到夜里十點半才會結(jié)束,我向他表示了感謝之后便掛掉了電話。
為了不讓這個等待的夜太過難熬,我去了那間名為“心情”的咖啡店,要了兩瓶啤酒,以一種沒有情緒的狀態(tài)喝了起來,也許是因為咖啡店里實在是**靜了,也或者我有點累,只是兩瓶啤酒下了肚,我竟然在不察覺中倚著舒服的沙發(fā)椅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已經(jīng)是夜里的十點半。
可是我的身邊依然很安靜,陳藝還沒有回來,那個丫頭也沒有來拿走她的衣服,我好似轉(zhuǎn)眼便被這忽然襲來的孤獨給吞噬了,我有點無所適從,趕忙又向吧臺的地方招了招手,和服務(wù)員又要了兩瓶啤酒。
這時,手機終于在手邊響了起來,我條件反射似的拿起看了看,是陳藝給我發(fā)來的微信,她告訴我:已經(jīng)做完了直播,讓我等她一起吃夜宵,她大概半個小時后就到。
我放下手機,又拿起啤酒瓶喝了起來,幾乎在同一時間,耳邊傳來了一陣敲擊玻璃窗的聲音,側(cè)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個丫頭正站在玻璃窗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等我和她的目光交接在一起,她又從包里拿出了一支眼線筆,在玻璃窗上寫道:“我猜你現(xiàn)在一定很寂寞?!?
我撇嘴一笑,然后搖了搖頭,心中已然習(xí)慣了這個丫頭每次另類的出場方式。
她又寫道:“呵呵,可這些空啤酒瓶是騙不了人的?!?
這次,我表情木訥,沒有再給予她任何回應(yīng)。
“我也剛從酒吧街喝完酒回來……”
我終于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讓她看:“你到底想和我表達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送我回學(xué)校,我就告訴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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