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用力吻著他,手指越發(fā)插丨入刑從連發(fā)根深處,將他的頭按下,那是純粹的情感發(fā)泄,在這個時刻,他不需要在意刑從連的感受不需要在意這個世界上的倫理道德,他只是很想吻他喜歡很久的人,他確實沒有任何辦法,因為現(xiàn)在只有刑從連嘴唇和噴灑在他臉上的氣息能令他覺得這世界上還有溫度,他仿佛剛在冰原里行走萬年,現(xiàn)在碰到有血有肉能讓他覺得溫暖的生物便忍不住撲上去不斷汲取對方身上的熱量。
他不敢睜眼觀察刑從連臉上的表情,卻毫不猶豫撬開刑從連的唇齒,他們交換著的呼吸分外灼熱,燙得能燒毀一切桎梏,燙得能令他從冰冷的深海里逐漸漂浮起來。
歌聲漸漸響亮,充斥在他整個耳廓。
突如其來的高音仿佛在為這個吻不斷加溫,原本深入骨髓的疼痛漸漸被灼熱的刺痛打破,他吻的愈加深入,試圖從刑從連的身體里汲取能讓他活下去的力量,他們唇齒相依,本就無法分開,但他卻還是舉起另一只手,用力勾住刑從連的脖頸,將人死死按住。
緩緩而冗長的吻,讓堅冰碎裂、讓血色碎裂、讓幻覺碎裂、讓痛苦的軀殼都碎裂開來,他們間逐漸升騰起的滾燙溫度仿佛能將眼淚都蒸發(fā)干。他恨不得現(xiàn)在的時間過得慢些再慢些,如果能永無止境停留在這刻那實在是再好不過。
林辰還在繼續(xù)吻著刑從連,他仿佛能看見他們初見的那天,刑從連站在門框里,朝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似乎回到了那一刻,他拉住對方的手,將蜻蜓點水的吻落在那時刑從連好看的眼睫上。
在那一刻,他仿佛感到刑從連動了,刑從連的手掌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他能感受到對方掌心里粗糙的繭和滾燙的溫度,刑從連用拇指摸去他臉頰上的淚水。
那實在是再溫柔不過的動作,但林辰也實在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
意思是,夠了,可以停止了。
他低下頭,讓自己的唇齒與對方分離,推開刑從連,退開半步,輕輕喘息。
空氣里只剩下他們兩人的不同頻率的呼吸聲音。
在他剛才吻上刑從連的那刻,他很分明看到對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震驚神色,像那種綠到極致的翡翠碎裂時的樣子,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沒辦法找尋到刑從連那時的目光。
現(xiàn)在,刑從連面容寧和,用深沉切悠遠的目光審視著他,沒有說話。
地下空間黑暗無聲,他耳畔的歌聲漸漸停了,先前的幻覺漸漸消失,林辰心中漸漸清明起來,正因為清明,他已經(jīng)能夠預(yù)見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他和刑從連的關(guān)系會發(fā)生變化,以刑從連的個性絕不會用表面裝聾作啞來粉飾太平,不是刑從連走就是他走,他們即將分道揚鑣,再無交際。
但真好啊,刑從連真是很好。
他有些不舍。
林辰也抬起頭,挺直脊背,非常認真地說道:“雖然很抱歉,但剛才是我人生中絕無僅有的機會,所以,麻煩請考慮一下我,我會是個不錯的對象?!?
說完這句話,又退了半步,誠懇地欠身致意,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
王朝坐在警車內(nèi)。
周圍的歌聲也已經(jīng)停了,不知為何,天莫名其妙暗了下來,有很濃重的烏云遮住太陽。
陸續(xù)趕來的消防車和警務(wù)、急救車輛將廣場擠得水泄不通,有很多車都沒熄火,那些車輛發(fā)出響徹云霄的嘀嘟嘀嘟聲,讓他縱然坐在車里也還是頭皮發(fā)麻,地上到處都是水漬,并且不斷流淌開來。
他把翹起的腿換了個方向,卻還覺得不夠舒服,他看了看車載空調(diào),明明顯示正在運作,可莫名其妙的窒息感真是令人不爽。
他放下電腦,靠在車窗上,用手撐著腦袋,想調(diào)整更舒服的坐姿,卻總覺得難受。
在調(diào)整位置的時候,他不經(jīng)意向外撇去,透過密布的人群,他看到一個身影從廣場那頭走來。
那人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軍綠色塑料膠鞋,下身是同款軍綠色長褲,褲腿挽得老高,腳踝的位置還有大片干涸的泥水,王朝的視線慢慢上移,從那人上身70年代的藍白海軍條紋t看向那人背著的紅白條紋蛇皮袋,他最后看向那人的臉。
他張大嘴巴,以為自己眼花了。
下一秒,他趕忙閉上眼,希望能用重啟的動作來調(diào)整下大腦視覺系統(tǒng)總之什么玩意都可以,讓錯覺趕緊退散。
他倒數(shù)三秒,再次睜眼時,那個身影和那張可怕的臉果然消失了。
他長舒一口氣,隨即趕忙掏出手機,發(fā)了條短信:“臥槽阿康哥,我剛才看到一個人長得和你特別像,差點嚇尿了,真應(yīng)該拍張照片給你看看?!?
那頭很快回了短信,非常簡短,只有兩個字:“是嗎?”
“用力點頭!草雞像啊,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尼日瓜拉還是爪哇或者河外星系出任務(wù)我還以為見鬼了呢!”
“呵呵”。
那頭又回了兩個字,甚至連標點都沒打,不過很快,又是一條短信發(fā)了過來:“知道老大在哪嗎,我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