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绷殖酱?。

“為什么？”

問為什么的人卻是王朝，所以林辰還是很耐心地回答：“道理很簡單，現(xiàn)在李景天要回國，為了不讓他回國的理由看上去那么做賊心虛，那么李景天本人或者說ca公司勢必要為這件事找個恰當理由，從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輿論導向，這個理由大概就是我們？”

“什么阿辰，我們怎么了？”

“我們現(xiàn)在去找慕卓，問起當年宋聲聲的事情，如果是ca公司的話肯定會意識到，我們這是在許染一案上碰壁，所以想翻舊案釘死李景天，對于這種老牌娛樂公司，這么好的機會怎能不用呢？”

“‘宏景警方迫害新尼國知名歌手，歌手不堪重辱，被迫回國’王先生，您覺得這個標題怎樣？”刑從連跟著又補了一刀。

王朝猛地吸了口氣：“靠，真不要臉??！”

“少廢話?！毙虖倪B按滅煙頭，忽然很嚴肅問道：“那個手機‘點單’軟件怎樣，李景天手機里有使用痕跡嗎？”

王朝很難得皺了皺眉，然后搖頭：“可能有安裝刪除痕跡，但是我還弄不清楚，如果李景天的手機在我手里，我可以把數(shù)據(jù)還原出來，現(xiàn)在不行?！?

他模樣很懊惱，恨不得能穿越回一天前，如果是那時候能夠?qū)罹疤焓謾C做徹底的數(shù)據(jù)還原，他們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坐在警局里喝茶吹空調(diào)了。

但或許是什么冥冥之中的原因，讓他們必須要去見慕卓，而這本身就是許染的心愿。

……

實際上，在見到慕卓前，林辰都還不明白，這樣冥冥之中的安排究竟是何意義。

時間是5月7日早上910分，地點是逢春市郊的天青湖畔。

因為音樂節(jié)的關(guān)系，湖畔廣袤草地上搭建了宏偉的鋼鐵舞臺，遠遠望去，竟有種莫名的震撼之感。

草地上駐扎著提前來蹲點的樂迷們，他們擺開了郊游的架勢，有人在打牌有人在閑扯，還有人宿醉未醒正陷入沉睡，但場間大部分人，都是歡樂的男男女女，他們或笑鬧或自娛自樂地唱歌跳舞，讓這里仿佛變成了什么世外桃源般的幸福所在。

在場外還有一些發(fā)放紀念品的小攤位，現(xiàn)在未到演出時間，所以那是些發(fā)放應(yīng)援物的攤位正處于半歇業(yè)狀態(tài)。

王朝很好奇地向那里走去，一塊攤位前站定，他仰頭看著橫幅上印著的兩個摟在一起的卡通小人，隨后變得目瞪口呆起來。

林辰也抬起了頭，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兩個摟在一起的小人，正是李景天同慕卓。并且，他們兩人的卡通頭像被一顆愛心圈起，底下標注著“t&m”和“foreverilli”的字樣，雖然不太了解現(xiàn)在的流行文化，但這很顯然應(yīng)該是同人cp一類的玩意。

“這什么鬼，illi組合不早就解散了嗎？”王朝大大咧咧地問道，“這是慕卓和李景天的搞基攤位嗎？”

林辰來不及捂住少年人的嘴。

坐在攤位里打瞌睡的女孩子聽到這話，猛地醒來，然后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亮著他們。

“抱歉。”林辰向?qū)Ψ近c頭致歉。

他剛想拉著王朝走開，攤位里的女孩子很激動地拍案而起，喊道：“等等！”

王朝很奇怪地回頭，女孩抄起攤位上的宣傳冊，蹬蹬蹬跑到他們面前，一把將宣傳冊塞到王朝手里：“少年我看你很有眼光嗎，這份入坑指南我就先贈予你，望你好好研習！”

女孩說完，還拍了拍王朝的肩膀。

大概是第一次遇見比自己還二次元的人，王朝目光中的奇怪已經(jīng)變成了驚恐，他低頭望著手里的宣傳冊，扔也不是看也不是。

“誒，這是什么？”刑從連隨手從王朝手中抽出宣傳冊，然后翻了兩頁，果然，他的眼神也變了，“慕卓和李景天是那種關(guān)系？”他問。

“萌不萌，萌不萌！天幕萌不萌！”女孩跳起來，很熱情的問道。

“那是當然萌。”刑從連實際上連“天幕”是什么都不知道，卻無比順溜地撒著謊。

“啊，你就是傳說中的叔叔飯?！毙」媚镆宦犨@話，高興地拉住刑從連的手不松開。

“是啊，他喜歡這兩個人很久了，從illi時代就是?！绷殖秸J真地替刑從連圓謊。。

“哎呀，您居然還喜歡illi，好棒?。≌媸呛苌僖姷竭@么有眼光的直男啊！本來今年是illi十周年，說不定還能期望景天和阿慕他們同臺復出，不過現(xiàn)在景天惹上這么□□煩，他們可能不太有機會再重新一起上臺了，好遺憾啊。”

小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從她的話里，林辰才知道，原來慕卓和李景天的關(guān)系相當好，經(jīng)常出雙入對，尤其在慕卓被宋聲聲性丨侵后，李景天給予他非常大的支持，他們的友誼也因此保持到了現(xiàn)在。

民眾當然喜歡這種相互依靠扶持，共度難關(guān)的故事，這也讓李景天和慕卓的粉絲群體有很大的重合，因為他們?nèi)藲饣パa，雖然組合解散了，但他們單飛后的成績，比在一起組合出道時不知好了多少。

聽粉絲一席話，遠比看上幾小時資料要管用很多。

“看上去ca真不是一般厲害啊，很少見組合拆隊后個人還能發(fā)展這么好的?！毙虖倪B被小姑娘拉著絮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脫身，他打了個哈欠，放眼望去，空曠的舞臺間，只有零星幾位工作人員在調(diào)試設(shè)備，“慕卓還真是敬業(yè)，昨天不是還浪到很晚，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排練了？”

“這又是ca的過人之處了啊，藝人的工作時間和員工是一樣的，需要非常嚴格遵守?！北R旭說。

刑從連笑了：“規(guī)矩這么嚴格的公司，我們一般叫黑丨社會?！?

盧旭只有點頭哈腰苦笑。

“那還要煩請盧先生通傳一聲，我們要去哪里找慕卓？”

“您這太客氣，說什么通傳啊?！北R旭趕忙道，“我剛已經(jīng)給您打電話問過了，慕卓這會兒就在后臺，但是馬上有彩排?！?

他話音未落。

遠處的舞臺開始燈光變幻，在閃過一叢劇烈的光芒后，廣告中才能看到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舞臺上。

慕卓已經(jīng)要將近30，可還是顯得很像個少年人，他頭發(fā)金黃，臉蛋白嫩，雖然穿著便衣，但一握上話筒，便有無限魅力。

音響并沒有打開，所以慕卓只是握著話筒和伴舞在走位，在巨大的升降舞臺上，他渺小如蟻，可就是這樣的小螞蟻，又仿佛有控制全場的魔力。

草坪上的樂迷也注意到舞臺上的人，他們開始歡呼，哪怕聽不到任何聲音，他們也仿佛在聽真正的演唱會一般興奮雀躍。

歡呼聲從草坪席卷而去，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歇。

彩排最后，慕卓氣喘吁吁地在舞臺上站定，天氣炎熱，他有出了很多汗，所以有些脫力，就在這時，慕卓的手忍不住緊緊握住話筒，然后，他的手指開始在話筒的防滑套上輕輕劃動起來，一下又一下，在某一個剎那，他甚至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眼。

慕卓的動作只有很短暫一瞬。

但林辰卻很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切，他像身旁望去，像無數(shù)次默契的對視般，刑從連也同樣在看著他。

“這是什么毛?。俊毙虖倪B這樣問。

一時間，林辰也回答不出刑從連的問題，不過眼前的一幕，卻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王朝帶竊聽器了嗎？”他忽然反問刑從連。

等他們再看向舞臺時，慕卓已經(jīng)同伴舞說笑著，走下臺去，他和那些伴舞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任何明星架子，仿佛是很普通的鄰家青年。

雖然從剛才到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很多次感慨過ca公司真的很有一套，但真正見到ca公司的明星們，才會真正意識到這所謂的“有一套”究竟是多么嚴苛規(guī)整的培訓體系。哪怕是李景天或者慕卓，同那些趾高氣昂的小明星，真的很不相同。

而且，這樣的有一套當然不止體現(xiàn)在藝人訓練上，還體現(xiàn)在內(nèi)部管理上。

后臺安保非常嚴格，如果沒有盧旭這樣的“叛徒”，他們要見到慕卓，真要花上很大的功夫。

慕卓看上去精神頭極好，他面色紅潤，剛從舞臺上下來，此刻正在喝水，見他們進門，他還沖他們眨了眨眼。

“李經(jīng)理？”慕卓很客氣的放下水杯，向盧旭打招呼，“您怎么有空來了？”

雖然慕卓反應(yīng)良好，但跟在休息室里的經(jīng)紀人態(tài)度就不那么客氣了：“李經(jīng)理，公司規(guī)章里難道沒有明確說過，不要隨便帶陌生人出入后臺?！?

盧旭畢竟是老油條，對付這種經(jīng)紀人有得是經(jīng)驗：“你這什么態(tài)度，看到這三位了沒，都是警官先生，來找慕卓問點情況的?！?

“什么情況？”經(jīng)紀人瞬間警惕起來。

大概經(jīng)紀人這類角色，都是護犢的母獅，柳盈也好，慕卓的這位經(jīng)紀人也罷，一聽他們的身份，只差沒有攔在慕卓身前讓他們趕緊滾蛋。

“有些關(guān)于李景天先生事情，想請問慕卓先生?！?

林辰向前一步，抬眼，第一次近距離審視著這位張揚恣意的搖滾青年。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