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記敲門聲后。
大門應聲而開,明亮天光傾瀉而下,屋里只有三個人,忽略掉另外兩位女性,房間里唯一的男性正半靠病床上,并用一種淺淡儒雅地笑意望著他們,仿佛他們是得知消息來探訪他的老友,而不是警察或者別的什么人。
時隔一個多小時,他們終于同李景天先生面對面了。
只看了李景天一眼,林辰便將目光從那位出身名門的歌手身上移開。
病房里非常干凈,空氣里是淺淡的消□□水味道,但那種氣味已經非常淡了,以至于床頭柜上那束粉百合的香味道已經要把消毒水的氣息完全掩蓋。
雖然,他們確實聽說李景天已經打算離開醫(yī)院,可就算是這樣,無論是床頭的花束和餐桌上的果盤,卻仍舊是一樣不缺。
林辰目光落在房間里的那兩位女士身上。
他先前只是通過照片以及電話里的聲音,感受過李景天那位美女經濟人的強勢氣場,現在見到真人,林辰只覺得,比起平面影像,還是真人更加攝人些。
女人穿素色連衣裙,長發(fā)輕挽,依在窗邊,她抱臂而立,柳眉輕佻,自有一份不怒而威的氣度。
見了他們,氣質高華的美麗女士微微仰頭,神色淡漠:“警官先生,你們終于來了,我們等得很辛苦呢?!?
林辰看了眼刑從連,刑從連的演技則比他更好一些,如他所囑咐的一樣,他從頭到尾都沒看病床上的歌手一眼,而是快走幾步,站到那位美麗女士身前,極其紳士地伸手與之交握,爾后很快松開:“抱歉抱歉,我們確實來晚了,主要是安生國際商場里亂子出得太大,收拾起來有點麻煩,請您見諒。”
刑從連真是很會說話的人,起碼柳盈聽見他這么客氣,又暗指李景天在宏景鬧出的事情搞得警方收拾起來很麻煩,竟真不好再就警方對受害者的態(tài)度問題再糾纏下去。
“您來了就好,那請問,宏景警方的案件偵破工作準備從哪里開始呢?”柳盈這么問。
雖然聽上去這只是句普通的詢問,但柳盈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顯是更像是領導對下屬工作的審核。
刑從連并不是會因為這種態(tài)度生氣的人,他反而很謙遜地說道:“警方現在已經掌握了一定線索……”
他話音未落,美麗的女士卻打斷了他:“您說得線索,是我們景天歌迷提供的那些嗎?”
“那只是一部分線索,我們此次前來,主要是想……”他頓了頓,林辰很明顯看到,他目光中閃爍著興味盎然的笑容,“查查李景天先生的手機。”
他這么說。
在那瞬間,柳盈有一秒的怔愣,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東西,然后,像是被踩住尾巴的優(yōu)雅長毛貓一樣,那張倨傲的面容終于現出裂痕:“刑隊長,,我以為各國警方的辦案流程雖然不盡相同,但尊重受害者應該是警方最起碼職業(yè)道德,現在您來到我們這里,不僅沒有對我們受害放表示任何同情,第一反應是要查看李景天先生的手機?”
“同情……”刑從連用寧和的目光,平靜注視著面前的女人,“怎么會不同情呢,不僅是警方,任何一個具有人性的人,都會對受害者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希望您明白,同情心并不能解決問題。李景天先生的手機被人隔空盜圖盜號,對我們來說,這恐怕已經不是一起簡單的傷人案件了。”
“我覺得,您并不尊重我們?!绷f,“看著您的態(tài)度,如果不是景天脖子上還留著的傷口,我還以為,我們才是罪犯……”
柳盈的音調越揚越高,就在這時,有人輕輕叫了她一聲。
“柳姐。”
那聲音沙啞低沉,仿佛被揉碎的絲絨,雖然并不響亮,卻足以打斷怒火中燒的女經紀人。
這間房間里,能打斷柳盈的,當然只有李景天了。
聞,柳盈趕忙沖到病床邊上,對李景天關切道:“你少說點話!”
“沒事?!崩罹疤斓偷涂攘艘宦?,顯然脖子上的傷口讓他說話時有些痛苦,“讓他們查吧,我也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景天說完,抬頭看著刑從連,然后點了點頭。
李景天的堅持,讓柳盈無法再說什么,女經紀人站起身,說:“查可以,但是景天的手機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
“當然,畢竟我們要保護藝人的隱私?!?
柳盈這么說,當然在給刑從連出難題,可沒想到,刑從連卻非常從善如流地說道。
像是收到了什么信號,一直窩在角落的少年人趕忙跳了出來:“沒問題,我在這里查行不行?”
王朝話說間,直接在柳盈面前的地板上盤腿坐下,他在腿上打開筆記本電腦,然后向高高伸出手,并用一種期待的目光望著床邊的女士。
柳盈當然不會想到,刑從連竟然真帶著一位技術員在身邊,她的臉色頓時很不好看,但王朝呢,他又與其他普通警員不太一樣,他一點沒有見到大明星及其團隊經紀人的膽怯情緒,準確來說,王朝是個很不會看臉色的人,當然,刑從連的臉色除外。
所以間柳盈愣在那里,他搓了搓手,說:“放心啦,我不會掃手機里的照片視頻,不用擔心什么艷照流出,我用我的人格和□□號擔?!?
柳盈的臉色頓時黑如鍋底:“刑隊長,您這是什么意思。”
“小孩子不懂事啊,您大人有大量,見諒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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