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澤面部緊繃,像強忍著什么,最后,他緩緩放下高高揚起的手臂,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你的手是怎么斷的?”
林辰望向自己手上的石膏和繃帶,想來因為永川一案尚在偵破過程中,卷宗絕密,所以黃澤并不知情,他只好很無奈地稱述道:“為了保護人民生命財產(chǎn)……”
“和刑從連一起?”
“是啊?!?
“他為什么會讓你受傷?”黃澤說這話時,居然好像在生氣。
對話有漸趨肉麻的跡象,林辰嘆了口氣,道:“大概因為我比較喜歡找死?”
“你自從和刑從連在一起,已經(jīng)死過一次,現(xiàn)在還斷了一只手?!?
“嗯,所以呢?”
“所以你還想和他在一起嗎?”
黃澤有條不紊地說道,聽上去似乎還很有道理。
而他話語中的意思,更讓林辰不禁誤會了一下:“黃督察,我現(xiàn)在只有和他在一起,才能稍稍實現(xiàn)人生價值,畢竟這還是比活命稍微重要一些。”
他以為,這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句解釋,可很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黃澤卻突然怒目圓睜:“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你以為他只是個普通刑警,跟在他身邊你就可以高枕無憂,說不定你哪天連命都沒有!”
“這臺詞有點耳熟啊黃督察?!绷殖剿耐讼拢液弥苓厸]有人,否則這樣的對話,還真是有些羞恥。
黃澤又上前一步,林辰只好又后仰了一些。
“我查過刑從連的履歷?!?
“嗯,然后呢?”
“然后,沒有然后?!?
“刑從連一年前空降逢春,后調(diào)任宏景當(dāng)刑警隊長,他的檔案,只有這一年?!?
黃澤大概是真恨上刑從連,所以才會連查檔案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但他查不到刑從連檔案,林辰倒不覺得意外,畢竟,林辰想,不光是刑從連的檔案,就連王朝的檔案,黃澤大概也查不到吧。
果然,黃澤很快就提到了王朝小同志。
“刑從連非??梢?,就連他身邊跟著的那個小孩,都沒有任何檔案,你覺得正常人會是這樣嗎,你是蠢嗎,自己是學(xué)心理學(xué)的,從沒覺得這里面有什么問題?”
黃澤語中越來越焦躁,這樣的話其實并不適合他來說,畢竟黃督察總是冷艷的高高在上的,突然為了這種事焦急,實在太不像他了。
林辰想,我當(dāng)然知道有問題,畢竟人家住個酒店都要自己裝攝像頭,可人家不愿意說,我難道拎著領(lǐng)子去問嗎,這也太奇怪了。
所以,他只能回答:“這樣豈不是很好嗎,我很滿意啊,連您都查不到他的檔案,說明他還挺厲害不是么,也保不準,他曾經(jīng)為國家做過巨大貢獻又或者曾是隱秘戰(zhàn)線的一員?!彼D了頓,抬頭看著黃澤,笑道,“您的意思是,我應(yīng)該更尊重他一些?”
“你是想刺激我?”黃澤猛地拔高音量。
林辰也不知道黃澤今天是怎么了,雖然黃澤話語里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在關(guān)心他,但這種態(tài)度與其說是關(guān)心,不如說更像是小朋友奇怪的占有欲,畢竟對于孩子來說,哪怕這件玩具我再討厭,但要是被別人搶走,我都會不開心吧?
林辰已經(jīng)不太想再說什么,卻還必須再回應(yīng):“黃督察,我只是想提醒您,首先,私自調(diào)查他人檔案,并不是件光明正大的事情,其次,我不覺得您在這里與我討論刑隊長的身份背景有任何意義,畢竟我們只是同事又不是要準備結(jié)婚,我知道他家里有幾口人□□上有多少錢沒有意義?!?
“光明正大?你覺得他就光明正大?你真是天真得可愛啊林辰?!秉S澤像是根本沒聽到他最后一句話,而是抓住那個詞譏諷道,“他要是光明正大為什么不告訴你他是怎么幫你拿到顧問職位的?”
見黃澤火氣越來越大,林辰反正平靜下來:“那黃督察,我是該說‘求你快告訴我’,還是該說‘我不想知道呢’?”
“你根本不在乎,對嗎?”
“也不是不在乎,主要是很好猜,能讓您松口真的下公文給我批這個位置的方法也不外乎兩種,不是刑從連拿著“糖果大盜”一案的記者錄像帶笑著對您說如果不放過我就把錄像帶公布在網(wǎng)絡(luò)上讓您名聲掃地,就是王朝帶著電腦往您面前一坐,向您展示如何一分鐘攻破各類防火墻讓您的個人隱私無所遁形……”
望著黃澤青筋膨脹的面孔,林辰想自己大概猜的還算準確。
這兩個人,還真是知法犯法啊。
_f